二百二十五章 山雨欲来

    郁玲，严格来说 , 算是那份名单上的一位大人物。</P>

    她是深亚广播电视公司的负责人，今年四十九岁 , 是多位高官的情妇，也是掮客。</P>

    深亚是国内三大商业广播电视网之一，大量明星正是因为登陆深亚电视台的黄金时段 , 才被观众记住脸孔，家喻户晓，说是中国的CBS也不为过。</P>

    郁玲虽然没有林志玲漂亮，但保养的并不输给她 , 因此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 皮肤没有一点松弛 , 牙齿洁白，许多明星卸妆了人就没法看，但郁玲女士 , 真人和杂志照片上一模一样。</P>

    大多数图片里的她 , 看上去敏锐 , 城府，不过那天晚上，我却见过不一样的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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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堡的那天晚上，她带去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是一名律师 , 二十七岁……那时候他和我们一样全身光裸 , 坐成了一堆。</P>

    他引据多条法律 , 把那些人说到体无完肤。</P>

    可惜他每一条的义正言辞 , 都成了他们端酒，碰杯的笑料……</P>

    他给那些人带去多少欢乐，就遭到多少痛苦 , 他是我们之中损失最惨重的之一。</P>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崩溃 , 是没有痛觉神经……还是和我一样，脑神经已经麻木了呢……</P>

    那帅气的男人惨叫的时候，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尖叫……</P>

    他们吵得我脑浆都快要爆出来……</P>

    我低垂着头 , 口中默念般若经文。</P>

    我根本不懂这个经 , 只是想往脑子里 , 嘴里 , 耳朵里塞点什么 , 堵住那些哭喊 , 和惨叫声。</P>

    我只能记住这经文最前的两句……因为最脍炙人口。</P>

    好像绝望与恐惧到极致，丧失活下去的意志时 , 才会想起诸天神佛，突然想要一些虚无的依靠……信仰就是如此而来的吗？</P>

    我不知道……只是在他人的叫喊声，哭声，笑声里……低着头 , 吞咽自己的眼泪和鼻涕，一遍遍背诵那两句经文…… </P>

    那一刻 , 它们在我脑海中无限放大 , 欧阳询的楷书，每一个字调转出的笔锋，顿挫……都异常清晰，经文模糊了罗刹娑的嘴脸，将我与无间地狱隔绝开来……</P>

    当那个男人从昏厥中醒过来后，自始至终都紧闭着嘴，直到满脸是泪的郁玲跪到他的面前。</P>

    她将他扶起来时，男人才笑出了满口的鲜血，喷了郁玲一脸。</P>

    男人洁白的齿缝里啐满鲜血，混着口水 , 半清半浓的液体滴落在白皙的胸膛，缓缓下滑……流入他下体的模糊之中。</P>

    他望着郁玲，但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P>

    在他之前 , 冯星河的女伴，她那时候大喊大叫，说她瞎了眼才会喜欢上冯星河……</P>

    冯星河当时俯视着，问她瞎了几只？</P>

    于是 , 在一切开始之前，她就被摘去了右边的眼球……</P>

    帅气的男人也被扯掉了他引以为傲的资本……</P>

    那两条东西静静地落在地面上，被人用洁白的刺绣方帕包着捡起来，他们递过来递过去 , 欣赏，研究，渎玩……而后连着方帕一起，被丢回到地上。</P>

    那时候 , 男人已经失血过多 , 一动不动 , 也可能是死在了郁玲的怀里。</P>

    因此他不至于看到之后的混乱，不会看到一双铮亮的皮鞋不小心踩在他的尊严上，滋出一股褐液 , 染了那个人的鞋帮 , 那皮鞋的主人低咒几句，将它们踢远……</P>

    也不至于看到之后的郁玲 , 重新站回到那些人之中，端起酒杯，在混乱中，对惨叫的少女伸出手……</P>

    从前我不明白，郁玲是真的爱着那个男人的吧……</P>

    以她的身份，那晚要救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宠物 , 并不难啊。</P>

    可为什么她宁愿看着他被人活活折磨 , 也不出手帮他 , 反而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抱着他哭呢。</P>

    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P>

    当一条狼狗被划分到狼群时 , 它是不是狼已经不重要，归属于狼 , 像一只狼 , 才重要 , 才能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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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令我的头又开始生疼，像有人在一勺一勺地挖出我的脑浆……</P>

    此时此刻 , 我很想去外面淋雨……感觉只有冰冷的雨水才能冷却我沸腾的大脑。</P>

    地砖上 , 蛇男的脸和胳膊已经发青 , 他的瞳孔也扩散至整个黑眼珠 , 他的身体摆在这 , 剩下的几人除了王晖，没一人敢动 , 也没人吭声，呼吸都细不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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