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三章

口！”蔡洁突然怒喝我，把我吓了一跳！</P>

    我旋即明白，蔡洁以为我是在指桑骂槐。</P>

    从大一就听师兄说过，蔡老师爱面子 , 最介意别人说她虚有其表 , 脑子没料 , 所以她穿衣打扮永远是知性熟女范儿。</P>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 , 这依然是她的软肋……不过她太敏感了，我说这个根本就没有嘲讽她的意思 , 她非要对号入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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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下雨天 , 这间休息室刚装修好没几天 , 因为关了窗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柚木和清漆的味道……</P>

    负责陈设品的老师有事 , 于是若惕我过来帮忙摆放。</P>

    我摆好装饰品 , 就坐在沙发 , 盯着顾若惕往书架上摆书的背影 , 眼都不眨。</P>

    当他转过身时 , 我目光连忙下移，停在茶几上那本砖头厚的外文书上。</P>

    我不自在地拿过 , 一页页翻阅，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上面没字。</P>

    直到听到他音里带笑，问我这本书好不好看的时候 , 我才意识到 , 我竟然当着他的面，认认真真地翻了这本没字的书好几页！</P>

    ……我放下书后感到窒息 , 头也都快炸开了，感到自己快要蠢翻天。</P>

    他没有继续笑我，我却硬着头皮为自己的失态辩解，“其实，我刚才只是在琢磨……没想到这本书的封面看着挺高大上的，里面却没有半点实质性内容，除了当装饰品，一点意义都没的……”</P>

    他坐到我的对面，将书斜着摆在茶几上，“怎么会 , 装饰就是这本书的意义。”</P>

    接着，他在书上搁置了一根钢笔 , 将精致的墨水瓶又凑近了些……至此，这间休息室彻底完工。</P>

    “老师 , ……书里没有字还能叫书么。” 我心想他也真是强词夺理。</P>

    “那看来你还是不够宽容啊。” 他看着我笑。</P>

    “宽容？……和这本无字书有什么关系……”其实我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但只要能跟他说话，就很开心 , 毕竟，我当初为了和他能搭上话，连枯燥透顶的建筑史都读了两遍。</P>

    “人有多少种，书就会有多少种。书读到最后 , 便是无字。而无字书 , 能让我们理解这个复杂世界的同时 , 好像也慢慢变得，能够去宽容简单……你觉得呢？”</P>

    雨声敲打着窗外的梧桐叶，若惕磁性的嗓音里，仿佛渗出整个雨季的温润……</P>

    我愣愣看着他，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 因为我没有读过什么书。</P>

    那时候 , 我只是贪婪地将他的笑容刻在脑海里 , 留待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反复回味。</P>

    当我似乎有一点能理解他的话时，却永远都失去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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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我将那一天若惕对我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了蔡洁 , 我毫不意外她一脸愣怔。</P>

    “蔡教授，你能明白顾老师在说什么吗？……你一定是不明白吧？</P>

    这样的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啊？</P>

    已经过去七年了 , 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 我也不懂 , 所以现在，到底也没能跟他在一起啊……”</P>

    蔡洁瞪着我，半晌颤着声音道：“那你活该。”</P>

    我笑了笑 , 将书放回桌上 , “好了蔡教授 , 我要去干正事了 , 谢谢你的这一出闹剧 , 让我一下子不紧张了。”</P>

    我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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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间 , 注意到门敞开了一道缝 , 漏进一束白光……我蓦地想起捡书时，照在书页上的那一束光亮……</P>

    难道那时候就有人了？</P>

    我疾步走到门口 , 拉开大门，赫然看到梁京澈站在门外 , 两手抄在西裤兜里，静静看我。</P>

    “……你怎么……你什么时候在这的？”我心中各种情绪奔涌。</P>

    “你打人的时候。”梁京澈看了一眼昏暗的休息室，转过身 , 缓步走在廊道。</P>

    “你有偷窥癖吗？”我极度怀疑他在说谎，“……是不是在我被打的时候就在看的？”</P>

    “我去卫生间 , 刚好路过。” 梁京澈脚步不停 , “看来你准备的不错，还有空和人打架斗殴。”</P>

    “没办法，人红是非多呀。”我掏出手机看时间，距离会议还有十分钟，没办法只能在会上准备了。</P>

    很快我和他走到了礼堂门口，我正要扭开门，却被梁京澈握住胳膊。</P>

    我疑惑看他，忽然明白了，“哦 , 有请梁董你先走。”</P>

    梁京澈看着我，忽然抬手 , 撩开我额角的头发，长眸瞥过……</P>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枚很小的东西，垂下睫毛 , 慢条斯理地撕开，薄唇轻启：“无字之书，就是现实。人读有字的书正是为了学会读懂现实 , 那之后，才能独当一面，去创造自己的人生。”</P>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他将那个隐形创口贴在我的额头上 , 又将流海拨回原位。</P>

    他做这一切时，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P>

    “你要给我争气。”梁京澈定定看着我 , 转身推开礼堂的大门 , 走了进去……将一千多个人的目光，留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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