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是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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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骂了一通，倒是让我莫名其妙，等他骂完了我小声问道:“爹，你这是干啥？”

    他说道:“说不定那王麻子的魂儿跟着你回来了，他以前饿了就老偷东西吃，村里哪户人家没被他偷过？今儿闻着馍馍的味儿，他不偷才怪。”

    他这么一说我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但是我爹却不以为然，拿了个馍馍咬了一口:“去把我没喝完的那瓶酒拿出来，就是你从县城带回来的那瓶。”

    我急忙去给他拿酒，突然发现放腌菜坛子的墙角有两个馍馍，我想到可能真的是我爹说的那样，是王麻子的鬼魂偷来吃的，也就装作没看见，虽然王麻子死前不久还污蔑了我一把，但是一个疯子，我跟他计较什么呢？吃饱了好投胎吧，也是个可怜人。

    我爹就着咸菜和馍馍喝了不少酒，第一次他跟我说了许多话，他说我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孝敬他了。今儿端午，我回来了，也算一家团聚了。我听着有些心酸，很明显他这些年跟李春花过得不好，根本不想把她当一家人，今天端午，大中午的就我跟他两个人，他却说团聚了。李春花和白有才还没回来呢。

    我跟我爹说明天一早我就走，以后逢年过节我还会回来看他的。他说我可以多住几天，这里还是我家，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用不着等到逢年过节的。

    正说着，李春花和白有才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剩下六个馍馍我爹吃了四个，还剩下两个，我手里拿了一个刚咬了一口，碗里就还有一个了。白有才一回来看见馍馍就两眼放光，上前就伸手去拿碗里的馍馍，还没碰到馍馍，就被我爹一筷子打在了手上:“不懂规矩，滚去洗手！”

    白有才先前儿可是被娇惯坏了的，哪里挨过打啊，立马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李春花瞥了眼桌子上的馍馍说道:“哟，压根儿没准备我们娘俩的饭啊，一锅馍馍都吃完了，是，你们才是一家人，我跟有才都是外人，吃个馍馍怎么了？还动上手了，老不死的！”

    李春花骂完准备去哄儿子，我爹突然起身一巴掌打在了李春花的脸上，李春花被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有才见状吓得哭都不敢哭了。我也是被吓住了，我爹从前就怕把李春花给打跑了，从来没对她动过手，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酒喝多了的缘故……

    我上去拉架，拽住了我爹的手臂:“爹，别这样……有啥话好好说……”

    我爹甩开我的手指着李春花骂道:“你个狠心的婆娘，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亲闺女你就不当回事是吧？明晓得要走夜路还让白秋回来，她要是有个好歹老子跟你急！”

    李春花一听哭闹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我是让她赶回来给你做饭，怕你饿死了去，你还打我还骂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当初就不该嫁给你，一天好日子没过过，你还敢对老娘动手！大家都来看看啊，评评理……”

    有邻居听见动静在院子外探头看，被我爹一嗓子吼走了，没人敢进来劝架。

    我爹不知道为啥眼眶也红了:“李春花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以前你就对白秋不好，把她当丫鬟使唤，连吃饭都让她端到你手里。你知不知道昨晚上她差点回不来？遇上个吊死鬼王麻子不说，还掉到山沟里差点没死过去！你要不想过日子了就拎着跟你一副德行的儿子给我滚，滚得远远的，老子不要你了！”

    以前我爹是不敢这么对李春花的，怕她走了没人照看这个家，现在听我爹这么说了，李春花也慌了，她都这么大岁数了，又好吃懒做了，真的不过了，她带着个儿子也嫁不出去了，回娘家吧她还得遭嫌弃，她娘家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说道:“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可不是好心吗？怕你在家里没人做饭给你吃，我娘非让我早上吃过饭再回来，今儿不是端午吗？你看秋儿不是没事儿吗？没事儿不就好了吗？馍馍不够了，我再去弄点吃的去，有才你别哭了，那个馍馍留给你姐姐和你爹，你先别吃，娘给你做去。”

    李春花说完就跑进了厨房，这次争吵也就这么落幕了，我跟爹吃着馍馍的时候白有才就在一旁咽口水，我看不下去，把自己手上的馍馍掰了一半儿给他:“喏，你吃。”

    他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接了过去，我爹瞪他:“你不知道叫声姐姐说声谢谢？”

    白有才不高兴:“我才不叫她姐姐，她是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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