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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队风云录(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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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夸过自己的萧何吏口中,那颗心顿时就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萧何吏也觉得自己的语言过于轻薄了,赶紧正了正身子:“小影啊,还得跟你说件正事呢。”

    乔素影压压自己的心跳,尽量平静地问道:“什么事啊?”

    “就是上次你说的车的事,那钱还有吗?”萧何吏期待地望着。

    “我以为你不要呢!”乔素影白了一眼萧何吏。

    萧何吏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没了?”

    乔素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故意装作没好气地说:“有!都给你留着呢!”

    “真的?”萧何吏一脸的惊喜:“那我让队里打个报告吧,把时间提前一点,行不行?”

    乔素影不解地摇摇头:“提前干什么?”

    “我现在不是已经被撤职了吗!得改到没撤职以前啊,现在的这个队长,我不想跟他有接触。”萧何吏有点难为情地解释着。

    乔素影有些不解地气道:“你都不是队长了,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呢!”

    萧何吏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这几天我常在想,如果当时多几辆车,弟兄们过去的能快一点,结局或许就不会这么糟糕,都是我一时爱面子,唉!”说完一脸痛苦的自责。

    “好了好了,”乔素影就怕看到萧何吏痛苦的样子,本来很开心的气氛,瞬间就沉重起来了:“别自责了,你打报告吧,别的我来弄。”

    “谢谢你,小影。”萧何吏感激地望着乔素影。

    乔素影一板俏脸:“行啊,中午多敬我几杯酒吧。”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半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事情。

    在那场战斗中受伤的队员们都出院了,除了黄猛和麻子仍然一瘸一拐,手脚不太利索外,其他的队员基本都康复了。

    而没有参加战斗,更没有受伤的苏银忠却遇到了一点“意外”,住了一周的院,现在仍在扎着绷带在家里休养。

    二队的工作临时由尤太华主持,在三个中队长的抵触中艰难地运行着。食堂被取消了,洗车点由尤太华的老婆接管了,与以前不同地是,收入不再是队员们的福利,而成了尤太华夫妇的个人收入。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队员们高昂的士气遭受了严重的打击,市场的检疫收入锐减了一半多。

    没有了萧何吏的二队,变得如一盘散沙,毫无凝聚力和战斗力,黄猛、麻子、刘子辉渐渐变得消沉,而云飞扬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冷傲凌人,天天开着那辆面包车,对于尤太华的催要不屑一顾置若罔闻,而尤太华也毫无办法。两个人的心怨却越结越深,就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办事效率极高的乔素影通过政府采购的两辆面包车到位了,这才算缓解了两人抢车的矛盾。新来的两辆车,一辆归了尤太华,而另一辆,却被尤太华送到了还在养病的苏银忠家中。

    萧何吏听说后,摇摇头,心里对尤太华再次充满了失望。

    局里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乔玉莹副区级的考察已经顺利通过,只等走走过场的公示期一过便走马上任了。

    苏银祥开始忙活起来,每天不断地宴请着形形色色的人物,有机农产品、绿色农产品、无公害农产品,一份份被络绎不绝地送出。

    面对苏银祥的挥霍和假公济私的一摞摞发票,乔玉莹微微一笑而过,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玉手一挥签上乔玉莹三个大字。

    冯连才也在忙活着,只是在经济上他有点捉襟见肘,他的钱分为三块,一块是自己找乔玉莹报销,另一块是通过陆春晖找乔玉莹报销,还有一部分,就是动用了自己的私人款项。这是他最心疼和难以忍受的,公开私下地抱怨着苏银祥的公款送礼。

    一个好好的农林局,眼看着就要被一次局长提拔给把家底荡空,心里有数的任书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

    在这期间,萧何吏见过乔晓红一次,本来是真心想请她吃个饭以示感谢的,但最后还是乔晓红结了帐。饭间,乔晓红随意地问萧何吏:“何吏,还想不想回去干队长,想的话就跟我说一声。”

    萧何吏苦涩地笑笑:“不麻烦了。”其实心底又何尝不想去那个让自己最操心但也最舒心的地方呢。

    乔晓红仿佛看出了什么,哈哈一笑:“何吏,一个破队长有什么麻烦的,一句话而已嘛!”

    萧何吏听在耳里,有些感激,也有些不舒服,便推脱道:“谢谢乔处长了,等以后吧,如果有了好的职位再麻烦您。”

    “呵呵,”乔晓红开心地笑了,她以为萧何吏已经不满足二队队长这个职务,便爽快地说:“好!等看好了哪个职位来找姐姐!”

    这是乔晓红第一次自称姐姐,萧何吏不由一愣,赶紧笑了笑:“恩,那就先谢谢乔姐了。”

    乔晓红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看了看表,拿上包站了起来,回头问萧何吏:“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姐姐最近要出国一趟,估计要一个多月,有什么事赶紧说。”

    萧何吏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一狠心说道:“乔姐,我还真有个事要求你。”

    “哦?”乔晓红似乎有些意外,转身又坐了下来,把包往旁边一搁,饶有兴趣地问:“求姐姐什么事,你别说,姐姐还真有点好奇呢,来,快说说!”

    萧何吏脸涨得有些发红:“我知道乔姐神通广大,人脉也光……”

    乔晓红随手摸起一根没用过的筷子轻轻敲了萧何吏的头一下:“这么老实的孩子也学会拍马屁了!快说,什么事!”

    萧何吏脸微微有些发红,叹了口气说道:“乔姐,现在从上到下,对食品安全越来越重视,我们的农业执法,尤其是动检执法,任务也越来越重,但是,我们第一没有经费,第二没有人员,现在我们的执法人员都是临时工,而且执法所得主要是发放人员工资,我觉得这非常影响执法的严肃性……”

    “别乱带帽子,少说虚的,就说你想干什么!”乔晓红越听越迷糊,有点不悦地说道。

    萧何吏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乔姐,你能不能找一找编委等相关部门,成立一个专门的动检机构。”

    乔晓红疑惑地看了萧何吏一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萧何吏陪着笑说:“就是为了工作,为了更好地保障人民群众的食品安全卫生……”

    乔晓红打断了萧何吏:“何吏,如果是为了工作,那我就说几句,现在从上到下讲精简,讲合并,讲减轻人民负担,你却反其道而行之,还要增设机构,这和大趋势是相违背的!”

    萧何吏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乔晓红有些奇怪地盯着萧何吏:“是不是对你的那些兄弟们有感情了,想解决他们的编制?”

    萧何吏被说中了心事,脸不由一红,忙解释道:“乔姐,我确实为他们抱不平,那些正式人员天天悠悠荡荡无所事事,却拿着高工资,享受着医疗房补车补各种补贴,但这些临时工天天起早贪黑,顶风冒雨,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工作危险,家人担心,可却什么都没有,乔姐,你说这公平吗?”

    乔晓红似乎有些感动,抬手轻轻地理了一下萧何吏垂下的乱发:“傻孩子,这些事都不是你该考虑的,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办的!黄北区搞了,其他县区怎么办?东州市搞了,其他地区怎么办?咱们省搞了,其他省怎么办?”一连串地反问之后,乔晓红叹了口气:“何吏,你不懂,这些东西不是一个地方想搞就搞的,如果引起其他地方临时工上访闹事,成了不安定因素怎么办?好事必须要办好,如果考虑不周,会很容易变成坏事的!”

    萧何吏茫然地点点头,他没想到会这么麻烦,不过还是低声说道:“我还是觉得这是大方向、大潮流。”

    乔晓红看着萧何吏一脸失望,仿佛有些不忍心,就说道:“好吧,姐姐来替你想办法,不过这事急不得,先铺台子,等我回来再慢慢搞,好不好?”说到后来话语中竟有了一种哄孩子的味道。

    萧何吏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感激地望着乔晓红:“那我就谢谢乔姐了。”

    三天后,东州的各大报纸刊登了一条新闻,市委书记乔长风在视察集贸市场时,一位年过六旬的卖鸡蛋的老太太反映收费太多,而且重复,在老家缴了产地检疫费和市场检疫费后,来到市场还要重新检疫,再收取一遍检疫费。乔书记听完震怒,责成有关部门要坚决取缔这种重复收费的情况,一定要真正地贯彻落实好国家有关减轻人民负担的各项规定。

    与报纸上的新闻同步,各县区畜牧局、农林局也立刻收到了市政府办公厅关于停止在市场重复检疫的通知。

    几乎所有的畜牧局收到通知后都傻了眼,通知要求各单位要继续加强市场检疫,但禁止不能重复收费,那就是说市场上占绝大部分的有检疫证明的就无法再收费了,执法收入最重要的来源来没有了,而工作还要继续甚至是加强,但人员工资要去哪里讨呢?

    萧何吏最初听到消息也是很震惊,但转而就明白了过来,没收入了,但工作还要继续,那只能有一个办法,就是执法人员划归财政拨款,成为公益性的执法。

    二队的队员们尤其是动检队员们人心惶惶,不少人开始琢磨着另谋出路。萧何吏便私下聚集他们开了个会,叮嘱一定要耐心等待,直到等到体制改革。经过细致的思想说服工作,动检队员们还是半信半疑也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

    乔晓红远赴美国了,萧何吏在美滋滋地等她回来。

    然而改革如风暴,并没有等乔晓红,而是说来就来了。国院下发了关于兽医体制改革的通知,要求各省建立兽医三种体系,其中,防检疫执法体系要全部纳入财政拨款。国院办公厅能专门为一个农业业务部门下发专门的通知,这是畜牧兽医战线的人员所万万没有想到的,不由倍感精神振奋。

    萧何吏惊喜之余,也暗暗有些得意,自己的想法居然与国院不谋不和,这是何等的眼光与远见啊!

    二队的动检队员也是一个个欣喜若狂,谁能想到这么好的事情竟然会掉到自己头上呢,狂喜之余,对萧何吏的远见也愈加敬佩,在不经意的话语间便常常流露了出来。

    然而就在包括萧何吏与二队队员尤其是动检队员在内的全国所有动检临时人员充满兴奋期待的时候,东州市兽医体制改革的脚步却滑向了与他们幸福憧憬背道而驰的另一个方向。

    为了将这次兽医站人员的选拨做好,国家要求各地要进行周密的部署,专门成立由政府牵头,人事、农业、纪委监察等各部门为成员单位的领导小组,下发关于笔试、面试、考核、公示等一系列的程序,报考的条件和范围要在媒体上向社会进行公布,要求做到公正、公平、公开,使之成为一次透明而不失严谨的选拨。最后,文件还特别腔调,在选拨中要重点倾向于有多年基层工作经验的专业人员。

    然而,等这些精神到了县市区一级,却纷纷变了味道。

    首先,在报考条件中,设置了年龄、学历、户口等诸多障碍,这些杠杠使得黄北区动检中队的人员竟然无一具备资格!

    其次,领导小组并没有按照上级精神向社会公布,而是在报名时间的前两天才在政府信息网上挂了一行极不显眼的小字,并且报名时间只有一上午。大多数群众根本不知道政府信息网为何物,即便有偶尔来遛一眼的人也未必会看到,所以这个消息基本上是在政府内部人员中悄悄地传播。

    虽然与文件精神在实质上是相违背了,但每一个规定的环节却都很严谨和完善,笔试、面试、考核、确定名单,录取,一步步走的貌似扎实有序。

    通过一轮轮的筛选,黄北区最终录用了十个人。经了解内幕的人士讲,这些人都是区里的一些硬关系。

    关系没有最硬,只有更硬。他们在**月份的分配中败给了比他们关系更硬的一群人,只能望分配而兴叹。但那些人安排了,他们便成了最硬的关系,所以便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地在这次选拔中脱颖而出了。

    这场看似轰轰烈烈的体制改革圆满地落下了帷幕,那些动检队员们由最初的兴奋期待,美好憧憬,变为了满腔的悲愤和深深的无奈与失落。

    萧何吏的心中满是气愤与不平,自古以来,考试就是寒门子弟出人头地的一条重要通道,然而现在,居然连这条路也要给堵死了!他记得区里一个主要领导曾豪情满怀慷慨激昂地说过:我不管什么城市户口农村户口,只要能给我干好工作,我就用他!

    激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萦绕,威严而有气魄的表情也还历历在目,可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萧何吏实在想不通。

    黄猛等人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了,望着工作了七八年的院子,内心里充满了伤感与不舍。

    萧何吏给队员们摆了一桌送行酒,也算赔礼酒,因为他带上了黑豆。自从知道自己的案子已经了结,黑豆很开心,敢给家里打电话了,也敢拿着身份证去办暂住证了,也敢去各个单位去找工作了,仿佛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他从心里感激、佩服他的何吏哥,所以当萧何吏提出让他来赔礼道歉的时候,他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酒桌上,萧何吏谈笑风生,因为他知道,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便索性不说了。

    黄猛、麻子等人也是同样的心理,一桌子人都在强颜欢笑着,但那种强装出的笑容,却更加刺得人心痛。

    黄猛一仰头,大半杯白酒倒进了嘴里,啧啧嘴:“好酒!”

    萧何吏大笑:“好喝就多喝点。”

    黄猛点点头:“萧队的酒永远都是好喝的,只是,以后怕喝不到了……”说道伤心处,不由有些哽咽了。

    整个酒桌的气氛瞬间滑向了冰点,有人开始落泪,有人想硬撑着,却发出压抑的让人更加难受的哭声。

    萧何吏的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湿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

    黑豆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不明白这些当初刚猛无比的汉子为什么变得如此脆弱。

    麻子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豪迈地说道:“都哭什么?咱们毕竟碰上了萧队这样的好领导,碰到了大家这些好同事,有些人工作一辈子也许还碰不到呢!今天是萧队请我们喝酒,我们都要高兴点!谁都不许哭!”

    黄猛把泪擦掉,坐直了身子,也充满豪气地说:“对,有什么好哭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响当当的汉子,还怕找不到口饭吃?”

    萧何吏擦了擦眼睛站了起来:“来,我敬大家三杯酒!第一杯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尤其是在医院时,大家能顶着压力率先签字,我萧何吏永远记在心里,来,这一杯干了!”

    云飞扬一直平静地坐在萧何吏身边,这时却一伸手拿住了萧何吏的杯子:“萧队,您少喝点。”

    萧何吏惨然一笑:“咱们弟兄是喝一回少一回了,今天我要来个不醉不归!”

    “好!”黄猛站了起来一仰脖,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麻子等人也纷纷站起来很豪气的把酒喝了。

    云飞扬还是死死抓着萧何吏的杯子:“萧队,您不能喝!”

    萧何吏笑笑,对众队员说:“我也知道,无论如何我也喝不下这杯白酒,或许喝到一半便要吐出来,但是,就算吐了再喝,喝了再吐,吐了我再喝,也要把这杯酒喝掉!”

    麻子一脸的感动:“萧队,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你换啤酒吧,我们一杯白酒,你喝一杯啤酒!”

    萧何吏摇摇头:“那不行,官方比例白酒啤酒是一比七,今天我们不按官价,按黑市价,一比十,你们一杯白酒,我十杯啤酒。”说着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众队员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云飞扬身上:“都给我坐下!谁也不能劝我!尤其是你飞扬!”

    云飞扬矛盾地看了萧何吏一眼,还是犹豫着把手缩了回来坐下了,眼神却依然担心地望着萧何吏。

    萧何吏让服务员拿了一个大碗,将五杯啤酒倒了进去,笑着说道:“古时候的英雄豪杰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虽然我酒量不行,但今天我也学一次好汉!”说完咚咚咚地喝了下去,虽不是一气呵成,但中间喘息时嘴却一直没有离开碗沿,勉强也算一口喝干。

    一众队员不禁被感染,纷纷起身鼓起掌来。

    萧何吏打了个嗝,强压着腹内的难受,摆了摆手:“先别鼓掌,我还有五杯。”

    云飞扬矛盾地一杯一杯地向萧何吏碗里倒着啤酒。

    五杯酒又倒进了碗里,萧何吏咬了咬牙,端起来刚要喝,黑豆却突然站起来抢了过去大声说道:“刚才我何吏哥说了,第一杯是感谢酒,尤其是你们放过我!所以真正该感谢你们的是我,这五杯酒,应该我来喝!”

    “好”“行”“可以”众队员们一致赞成,连云飞扬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暖暖的赞许,甚至是还有一丝谢意。

    “好样的!喝!”黄猛大声喊道:“这杯酒喝了,过去的一切不提,咱们就是兄弟!”

    黑豆也不答话,端起碗来咚咚咚就把一大碗酒喝了个底朝天。房间内响起一片叫好声。

    萧何吏歇了一会,觉得腹中的酒意不那么难受了,便又端着碗站了起来:“这第二杯酒是道歉酒,一是这段时间以来照顾不周,请大家多担待,二是大家最后落得这么个结局,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三是我的兄弟黑豆伤了大家,我在这里替黑豆给弟兄们陪个不是了!”说完端起碗咚咚咚开始喝酒。

    黄猛不乐意了,喊道:“萧队,你别喝!你没有对我们照顾不周,弟兄们这个结局也跟你没关系,黑豆是你的兄弟,现在也是我们的兄弟!所以道歉酒我们坚决不喝!”

    萧何吏不理他,直到把酒喝完,这才把碗底一亮:“我敬的酒我喝,你们不同意就不要喝!”

    黄猛等人无奈地相视一眼,心里充满了感动,也一个个端起杯来又是一饮而尽。

    黑豆站了起来:“何吏哥,要说道歉酒,那我更应该喝,剩下五杯你就别跟我抢了!”说完往碗里连倒了五杯酒,然后大口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酒意上涌,萧何吏有些坐不住了,斜倚在椅子上,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大家吃点菜,休息一会。”

    萧何吏本想歇一会再敬第三杯酒,可过了一会,却觉得酒意越来越来浓,头也越来越晕,心想不能等了,再等可能就端不起这第三杯酒了,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云飞扬扶住萧何吏轻声说道:“萧队,感谢酒也喝了,赔罪酒也喝了,你就不要喝了吧,我与黑豆替你喝!”

    萧何吏摇摇头,端着碗站着,口齿有些不清地说道:“这第三杯酒必须我喝,谁也不能替我,因为第三杯酒是祝福酒,我祝福弟兄们将来能事事顺心,能大展宏图,能他妈的不再受这些窝囊鸟气!”

    萧何吏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就带了脏字。

    黄猛等人也猛地站了起来:“萧队说的对,妈的,以后绝不再受这些鸟气,来干了!”

    萧何吏艰难地喝完这碗酒,坐在椅子上,目光开始迷离,脸上也开始挂上了从未有过的痴呆般的笑容。三杯酒下肚的队员们,也是满脸的酒意,不过对萧何吏的神态,他们绝没有一丝讥笑或不屑的表情,都是带着深深的敬意。

    黄猛已经喝了足足有一斤三两白酒,舌头也已经不太好使,结结巴巴地问道:“萧队,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咱们弟兄们没能转成正式的,反而丢了饭碗,脸上不高兴是自然的,可他妈的新来的那十个人,脸上也都哭丧着,像刚刚死了娘一样,这是为什么啊?”

    萧何吏眯着眼,鄙夷地望了黄猛一眼:“这个你都不懂?因为他们不知足!不高兴!”

    黄猛有些不明白:“他们虽然说有关系,但他妈的过五关斩六将,最后被录取也不容易啊,为什么不知足?”

    萧何吏的手软软地拍了一下桌子:“现在就是这么个社会,一个岗位,真正想干的,也能干好的人,却偏偏进不来。相反,那些不想干,也干不好的人,却偏偏都进来了!”

    黄猛还是想不通,又结结巴巴地问道:“萧队,你说仔细点。”

    萧何吏脸上写满了愤恨:“他们根本就他妈的不想干这个工作!你让他们五点起床,他们能起的来吗?你让他们去市场为了两元钱跟小摊小贩争吵打架,他们能干吗?你们如果进了编制,会跟过年一样兴高采烈,可他们不会!他们不觉得庆幸,也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耻辱、丢人!他们只不过是把动检作为一个跳板,先成为财政拨款全额事业人员,然后再慢慢地调动到其他单位!”

    队员们脸上都露出黯然的神情,麻子有些悲哀地说道:“萧队,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样,那真是太他妈的没天理了!”

    萧何吏冷笑了一声:“都瞪大眼睛看着吧!看我说的到底错没错!”

    “不管了,咱们喝酒!”黄猛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这场酒一直喝到深夜,今晚萧何吏喝的酒可以顶上他前二十六年喝的全部酒的总和,喝的如此之多,以至于第二天昏睡了一整天,差一点就进了医院。

    二队的发展,果然如萧何吏预料的那样,新来的有正式编制的队员根本无法正常开展检疫,检疫五点开始,他们八点才到单位,而且没车不出门,即便有车也是到了市场转一圈就回来,甚至连车都不下。

    苏银忠对他们很客气,但他们并没有觉得满足,相反,心里充满了不平衡。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些骑着自行车的临时工根本不是他们比较的对象,他们眼中所看到的是局机关里的人坐在办公室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的悠闲生活,心理怎么会满足,又怎么会平衡?

    在他们的强烈要求和各方面综合关系的拉扯中,事情有了戏剧性的变化,十个人都调到了局机关,而本来要辞退的原动检人员却被保留了下来,二队的工作、人员和分工几乎完全又恢复了从前,真正发生变化的只有两点,一是二队队员的工作积极性降低到几乎为零,二是政府从此多养活了十个闲人。

    半个月以后,云飞扬、黄猛、麻子等动检人员集体辞职离开了工作战斗了多年的黄北区农林局动检中队。随后,农业、水政、林业中队的部分人员包括刘子辉在内也相继纷纷离开。

    由于市场检疫几乎已经没有了收入,队员们的工资由平均两千元降低到了伍佰元,这使得剩下的部分坚守人员如尤太华之流,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眼见工资上涨无望,也被迫选择了离开。

    一个曾经朝气蓬勃杀气腾腾的二队,就在这一场本意很好的体制改革中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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