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洪涛对他并没什么感情,这位钱叔自打结婚走了之后就没怎么回来过,逢年过节都没来看过王老太太两口子。现在突然出现了,还对自己这么热情,不用问啊,肯定是和拆迁分房子有关。
对于这种连最基本做人义务都不愿意履行的主儿,洪涛向来没什么好感,都不想往家里让,打算就在这里敷衍几句完事。
“是个儿子,去年大学毕业,他自己找了一个什么外资公司上班。现在的孩子管不了喽,我过几年也该退了,不‘操’那个心。”
钱叔并没因为洪涛的无礼而减少拍打的次数,自顾自说得还‘挺’高兴,尤其是一说起儿子在外资企业上班,脸上那种自豪的表情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有出息!比我强!外资公司好啊,工资高、福利多,‘混’好了说不定还能出国深造。”洪涛对这种不咸不淡的聊天没啥兴趣,但也没法拍屁股就走,只能从后备箱里拿出掸子假装擦车,顺口应付着。
“可比不上你,我都听说了,咱们这两个院子就是你给找的人拆迁。咱不是外人,和叔透个底,是最先走的合适还是最后走的合适?叔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你表弟明年就要结婚了,姑娘是他们单位的同事,人家不愿意和我们老两口住,要出去单过。可你说我们俩靠死工资吃饭的哪儿有那么多钱给他们买房子啊,正好这边要拆迁,我们俩一合计,干脆回来和老太太一起住,把房子让给你表弟结婚用。”
“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家那口子和老太太不太对付,在一起老吵架。我琢磨着吧,要是能把三居室‘弄’成两个二居室,我们不就能分开过了嘛。”
“这点事儿放你那儿肯定和玩一样就给办了,放心,我也不会去给你四处‘乱’说,就当是帮你叔一个忙。老太太对你也和亲孙子差不多了,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你。”
没想到的是洪涛这句顺口而出的话还倒勾起了钱叔的伤心事儿,说得还‘挺’动情,最高‘潮’的时候都有用手背抹眼角的动作了。但洪涛看清了,根本没眼泪。
“钱叔,你误会了,我只是介绍企业投资改造,并不参与人家内部的运作。”本来就不浓的情份瞬间就让房子的话题冲淡了,洪涛连装的兴趣都没了,直话直说吧。
如果自己没找人来改造院子、没有这次置换新房子,这位钱叔恐怕走在大街上都不会搭理自己,更不会回到父母的房子里多待一分钟。可现在他一回来就是一天,看到自己就和看见亲人一般。
不光是他,周围已经凑过来四五个自己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估计都是哪位邻居的儿子、‘女’儿、甚至姑爷、儿媳‘妇’之类的。这些人居然整天在这里等着自己‘露’面,目的肯定也都是一个。
“小涛,咱们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胡同口刘老太太家的院子你就没少赚吧?我听大刘说过了,当初你从他手里买的时候才‘花’了几十万,现在这个院子没三五百万都别想打听。”
“是,这是你的本事,我们也没意见,可是你吃‘肉’总得给大家留点汤吧。我去房管局问过了,这两个院子拆迁之后就会转给‘私’人,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别说的那么好听,什么给老街坊改善改善居住环境。这年头没好处谁上赶着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啊?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也不是老糊涂了,你忽悠忽悠他们可以,想连我们一起‘蒙’也太黑了吧!”
“别人家我不管,反正我们家不给三套房子绝对不搬!”一看洪涛耍滑头一推六二五,立马又有人说话了,这次是个中年‘妇’‘女’,她把腰一‘插’、‘胸’部一‘挺’,声音立马就高了两个八度,估计站在银锭桥上都能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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