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拗不过,只得自抱家门说是摄政王的门下。
想来替他收买些民心总是有好处的。如此,安置妥了两个少年,沈灵溪才放心与她们分别,可天色以晚,再赶到码头时,已没了摆渡的船只,沈灵溪纵使再心急,也只得在镇上歇息一夜。
等到第二日才雇了船,渡过河去。
沈灵溪一个人策马奔了几十里,平坦的大路便渐渐延伸进了山中,一时间密林遮日,便是气温也比外面冷了几度。
沈灵溪拉紧身上的斗蓬御寒,在林中一时之间辩别方向也成了问题。这倒是她所不曾想到的麻烦,她只为有地图便可寻到慕之枫,可进了林中,才知地图与实际辩别方向,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在林中行了一日,渐渐日头西沉,温度越来越低,沈灵溪前后望去,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出门前她算是思虑周全了,却偏偏不曾想过自己会一个人在林中过夜,别说帐蓬,纵是一条御寒的毯子都不曾带在身边。
沈灵溪拴好了马,趁着最后一缕阳光,赶紧捡拾了一些干柴,抱出火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此燃了一堆篝火抵卸寒冷。
依着火堆背靠大树坐下,寒从脚起沈灵溪拉紧身上的斗蓬,却还是感觉冷得哆嗦。再抬头,日头已在林间隐去最后一丝光亮,整片树林都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林中各种悉悉索索的声音此起彼伏,沈灵溪心中有些寒,却又不得不壮着胆子。
一时枝头扑愣愣的飞鸟振翅之声,又惊起一片虫蚁四散爬去,沈灵溪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的掉。夜鸮的声音一声声让她的发根都炸起来了。
沈灵溪望着黑暗中闪烁着的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光点,拉开喉笼,开始大声吟诗。这是她能想起的最好的应对恐惧的办法了。
“……劈柴、喂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高声吟诵着不知所谓的海子的诗,给自己壮胆,可黑暗中四面八方似乎都响起了脚步声,一波波,一丛丛。沈灵溪的声音越来越高,她的心也越揪越紧。
眼见着正对面的一片黑暗中,有什么正在拔开密林,眼看就是跳出来,沈灵溪直勾勾地盯着那丛晃动的枝叶,手中扬起银针,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突然一片黑暗从天而降,沈灵溪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她的双眼被什么蒙住,无法视物。
大惊之下,她想奋力呼救,却发现她已汗湿衣襟,连战起来逃跑的力量都没了。她不怕敌人强大,却怕不明底细的敌人,怕隐在黑暗中的未知。
嘴巴被捂住,眼睛也被捂住,恐惧遍布了全身。
沈灵溪的耳边轻轻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那声音近近贴着她的耳际,气息几乎贴着她的脖子。
“猜猜我是谁?”
沈灵溪黑线了,好无聊的敌人,在这寂寞无人的密林,从天而降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这真的很有创意,可她快要被吓死了!她苦笑一声,颤抖道:“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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