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母妃,以后每写一炷香的时间,就出去活动一会儿,不能连续在屋里坐太久,听到了没有?”
裴清殊觉得淑妃有点唠叨,但他知道淑妃也是为了他好,于是只能点头。
“还有,”淑妃看向在旁边伺候笔墨的小德子和小悦子,“你们两个,给本宫听好了。十二殿下要是学的忘了时间,你们两个必须及时提醒殿下休息。要是十二殿下累着了,生了病,本宫拿你们是问!”
淑妃只有对着裴清殊的时候是和颜悦色的,其他时间里,对小德子、小悦子这样没什么地位的小宫人都没什么好脸子。
两个小太监听了,连忙磕头答应,向淑妃保证。
“天黑之后,就不要再看字了。你年纪小,仔细伤了眼睛。”淑妃一条又一条地补充着,“用完晚膳,就在琼华宫后院儿里转一转,散散步。多走一走,对身体好。本宫要是得空,就陪你一起走。”
淑妃说话的时候,裴清殊就不停歇地点着头。等淑妃说完了,他的头还在习惯性地点着。
淑妃被他逗乐了,好气又好笑地伸出食指,在他额头上一推:“你个小鬼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真是叫人操碎了心。”
裴清殊仰起头,朝她咧嘴一笑。
第二天傍晚,裴清殊刚要去正殿和淑妃一起用膳,就见玉栏微红着脸过来,向他传话:“殿下不必去正殿了,今儿个您就在咱们屋里用吧。”
裴清殊随口问了两句:“怎么了?母妃呢?”
玉栏搪塞道:“淑妃娘娘有事儿。”
裴清殊的脑海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猜测了,但他还是问道:“什么事呀?”
玉栏看了玉岫一眼,吞吞吐吐地说:“就是……就是去乾元殿伴驾了。”
“伴驾?那母妃什么时候回来啊?”
“娘娘今晚不回来了。”玉岫见玉栏的舌头跟打了结似的,干脆帮她说了:“娘娘今晚怕是要侍寝呢。”
“侍寝?”裴清殊坏心眼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侍寝是什么意思?”
玉栏闻言,狠狠地瞪了玉岫一眼:“叫你多嘴,你来解释吧!”
说着转过身就跑了。
玉岫尴尬地看了一脸好奇的裴清殊一眼:“殿下您不饿么?奴婢这就去传膳——”说着也一溜烟地逃了出去。
裴清殊转过头,看看旁边的小德子问:“你知道么?”
小德子倒是知道侍寝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他不知道殿下还这么小,自己给他解释的话合不合适。要是说错了话,回头被淑妃娘娘追究起来可就惨了。
于是他只好扯谎:“奴才,奴才也不甚清楚,只是大概晓得,是娘娘要陪皇上就寝吧。”
“哦,这样——”裴清殊学着小孩子的口气说:“父皇可真是丢丢,这么大人了还要母妃陪着才能睡觉。”
“不是这样的!”小德子怕裴清殊误会了,回头出去乱讲,赶忙替皇帝开脱起来,“这侍寝……不光是睡觉这么简单。”
“那还要干什么?”
小德子想了想,决定把这口大锅推出去:“那奴才就不清楚了,回头您问问别人吧。”
“哦,好——”裴清殊站起来,顺手整理了一下桌子上散乱的宫纸,“明天四皇兄来,我问问他去。”
“噗——”一想到那画面,小德子没忍住,笑喷了。
裴清殊也憋着笑从书房出来,净了手,吃了饭,然后按照淑妃的指示,去琼华宫的后花园散步。
皇宫里的御花园虽大,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便去的。所以从人性角度考虑,东西十二宫中,每个后妃居住的寝宫,都配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后花园。花园里头至少配备一个亭子,一座小假山。
淑妃早就明令禁止过,不许裴清殊爬山,更不许他爬树。所以裴清殊只能绕着院子打转,没什么可玩的。
要是白天的话好点,他还可以组织小宫女和小太监们一起玩丢沙包的游戏。这些下人们都极有眼色,从来都不让裴清殊输得难看,但也不让他赢得特别明显。所以每次打完沙包,裴清殊都觉得心情特别好。
闲来无事,散步的时候,裴清殊就和身边的近侍聊聊家常,顺便调查调查他们的户口,了解一下他们的底细。孙妈妈和玉栏玉岫就不用多说了,他们几个朝夕相处,裴清殊对她们已经很了解了。今天他的主要了解对象,是布菜很合他心意的小德子。裴清殊很好奇,小德子这一身会看人眼色的本领是怎么练出来的,便问了他一些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