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还是离得最近的傅焕下意识接住了钟氏,急声叫起来:“娘,您没事儿吧,您怎么这么傻,我马上让人给您找大夫去,您千万要撑住……”
傅烨与傅律才相继回过了神来。
傅烨也顾不得护着许夷光与李氏了,立刻也扑了上去,“娘,您千万撑住……你们几个,找太医、大夫……算了,娘,您千万撑住。”
眼见自己的母亲都命悬一线了,他却连个大夫都找不来,救不了她……傅烨的眼圈一下子红透了。 钟氏却一手拉了一个儿子,虚弱道:“你们兄弟别着急,也别难过,娘这不是自寻短见,而是寻求解脱……娘其实很自私的,咱们家如今这个情形,分明活着要比死了难出百倍。娘却自私的选了死,把以后经年累月的艰辛与困苦,都留给了你们各自的媳妇,因为娘养尊处优了这么几十年,高高在上了这么几十年,光是想以后要过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劳心劳力,苦不堪言,指不定还要受尽欺凌的日子
,已是觉得不能忍受了,何况还要我真去过?所以我宁愿死,死于我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你们该为娘高兴才是……” 一席话,说得傅焕傅烨两个七尺男儿的眼泪都是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喉咙却如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谁又能不想活呢,娘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心里好受一点,让他们的妻
儿以后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惟有扯了各自的中衣,手忙脚乱的试图给钟氏止血,却是哪里止得住? 钟氏摇头阻止了两个儿子,看向了傅律,强笑道:“侯爷,我都先走一步了,您还不相信我不会独活,还不肯给、给孙子们一条活路吗?哪怕将来他们会活得很艰难,很屈辱,很怨恨我们今日为什么没带了他们一起走,至少,他们能知道苦到底是什么滋味儿,每天醒来便能看到蓝天白云又是感觉,可如果死了,就真是什么都没有了……我也是当娘的,自然心疼焕儿与烨儿,可好歹,他们兄弟都长到了二十多岁,酸甜苦辣咸,好歹都已感受过了,骐哥儿骥哥儿却都还那么小,烨儿媳妇腹中的那一个,更是连一眼这个世间都没看过,您叫我如何忍心?我光想,都觉得恨不能死过去了,侯爷是他们的亲祖父
,难道,就真忍心吗?” 傅律自然不忍心,眼圈也早已红透了,半晌方咬牙道:“我不正是在为他们挣生路吗?没有男人护着,光靠他们孤儿寡母的,你以为他们就能多活多久不成?到头来照样也是一个死,还要受尽苦难与欺
凌,生不如死,那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一家人一起死的好!”
哪有他们这样拖他后腿的,这个时候,他与傅御拼的便是最后到底谁更狠,谁能狠到最后,谁便赢了,结果倒好,他的儿子老婆一起来拖他的后腿,他本来胜算就不大,这下岂非更没有希望了?
可看到钟氏虚弱的样子,怪罪的话傅律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也是为了孙子们,为了傅家的血脉能得以传承下去,何错之有? 钟氏眼泪落了下来,泣道:“侯爷,放弃吧,到了这一步,您又何必再自欺欺人,以为我们还有生路呢?傅御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他既答应了会力保咱们家的女眷和稚子性命无虞,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到的,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儿来,骐哥儿兄弟几个与他身上,也多少流着几分相同的血……难道,我都快要死了,临死前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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