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嬷嬷见她痛得脸都扭曲了,知道她的头痛光靠揉按已是缓解不了,非得吃药了,只得去给她取了丸药来,服侍她吃下后,她才渐渐平静下来,睡了过去。
贴身嬷嬷给她捻好了被角,方无声的叹息一声,轻手轻脚去了外面。 一面走,一面摇头,这些年真是苦了夫人了,夫人纵嘴上不说,她却是比谁都清楚她心里早就真的后悔了,且那后悔只怕还会随着时光的推移,随着如今的种种不如意,越来越多,可谁又能先见之明
,谁又能看到未来,知道如何趋吉避凶呢? 说来当初的许大奶奶是真不错,模样儿性情品行样样都好,便是家道后来中落了,如今也大有重起的架势了,关键她还和康宁县主那般的要好,如今康宁县主又得太后娘娘看重,若是当初夫人没有……
哎,如今再来说什么若是,又有什么用!
贴身嬷嬷走到外面,叫过两个丫头寸步不离的守在左夫人的卧室外后,径自去了二门外等左泉,别人的面子大爷未必会卖,她的面子,大爷多少还是要给几分的。
却是刚到了二门,就见左大奶奶的奶娘早已在那里候着了,一见贴身嬷嬷过来,便笑得有些讪然的上前问好,“曲嬷嬷这是去哪里呢?”
贴身嬷嬷立时便知道对方定也是截左泉来的,看来大奶奶还知道心虚,想着恶人先告状呢?
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含笑与对方寒暄起来。
不多一会儿,左泉按时回来了,一身行人司的官服,衬得他越发的面若冠玉,挺拔儒雅,实在风姿不凡。
他也的确到了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和阶段了。 只他白玉一般的脸上,如今已很难看得到表情,更别说笑容了,他随时都是一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样子,像赵氏主仆这些不知道的,便以为他是天性如此,可贴身嬷嬷却是知道他曾经也时常笑的
,不由心下一叹,当初谁又能知道……委实是造化弄人啊!
贴身嬷嬷与赵氏的奶娘忙上前给左泉行了礼,赵氏的奶娘惟恐让贴身嬷嬷抢了先,忙说赵氏不舒服,“……一直等着见大爷呢。”
弄得贴身嬷嬷落后了半句,同样的话便说不出口了,说出去做婆婆的与儿媳“争宠”,多么光彩么?
所幸贴身嬷嬷果然在左泉面前还有几分面子,以左泉的聪明,也早猜到了今日家里必定又生了什么事儿,只淡声说了一句:“我先去给母亲请安,给给母亲请完安后,便回去看大奶奶。”
便抬脚随贴身嬷嬷去了。 贴身嬷嬷方松了一口气,忙笑着给左泉带路,赵氏的奶娘则急得在原地不停的绞起帕子来,先前大奶奶着实过分了些,等事后稍稍气消了,自己也知道后悔了,可事情不发生也已发生了,万一大爷这次偏就恼了大奶奶,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