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机关暗设 文子安托孤

;   一番话，说的室中四人齐惊。文子安眉心一跳，抬眸向她凝注。便是一个时辰前，她尚替绮儿求情，不料此时竟说出这番话来。果真是她派人探问，还是有人授意？

    原绮儿吓的身子打颤，急急跪倒，求道，“外婆，绮儿惧怕夏同知，不愿与他做妾，外婆留了绮儿罢！”

    如蓝亦是跪倒求道，“夫人，小姐已逝，求夫人可怜可怜小小姐！”

    文夫人将脸一沉，喝道，“如蓝，你既已被姑爷收房，为何又从中挑事？明日便将你送回，不许管我文府之事！”见如蓝叩头不语，又向原绮儿道，“绮儿，你留于文府，你爹爹岂会干休？旁的不论，你总是他亲生的女儿，难不成，还赖于文家一世？”

    叶轻痕忍不住道，“母亲，绮儿是母亲亲外孙女儿，便是在文府住一世，又有何不可？”见她含怒而视，却不等她开口，又道，“闻那夏同知极是好色，绮儿纵是一时他欢心，妻妾相争，欲想扶正，谈何容易？岂不是害了绮儿一世？”

    文夫人闻她抢白，不觉大怒，指了她道，“你口口声声为了绮儿，可她一入文府，你便将奴才衣衫与她穿了，不知安的何心？”

    叶轻痕一怔，结舌道，“府中并无那般大小衣衫，方将叶桑衣裳与绮儿穿着，又能安了何心？”

    文夫人冷哼一声，不去理她，转向文子安道，“如今你领着大司农一职，来往皆为武将，与你姐夫正当相互扶携。若是再夏同知相助，宫内宫外，岂不安稳？偏又听了你媳妇，生这事端！”

    文子安闻她竟欲舍却原绮儿换来功名富贵，但觉心中一片冰冷，却神色不动，躬身道，“母亲说的是，只是原校尉不过区区正六品，便是子安替他运营，谋骑都尉之职，亦不过从四品，怕是无力相助子安。”

    文夫人皱眉道，“纵是他自身不能助你，有他替你牵连夏同知，日后宫中消息传递，岂不便宜？”

    文子安低声应道，“母亲所言，原是有理。”

    文夫人见他恭顺，方露出一抹笑意，点头道，“你懂此节最好，日后文氏光耀门楣，全在你身上，莫要糊涂！”垂眸向原绮儿一扫，皱眉道，“绮儿，你莫怪外婆心狠，若你弟弟尚在，日后大了，还有所依靠。如今只剩你一个，你能寻那般人家，也算安置！”不理她声声哭求，起身向外行去，命道，“明儿着人与你姐夫说一声儿，领了官职，便来接绮儿回罢！”

    叶轻痕闻文子安恭声答应，不由大急，顿足道，“子安，你费这许多周折方将绮儿救出，竟再将她送入虎口不成？便你能应，九儿却不能依！”裙摆一提，便向门外奔去。

    文子安一手将她拉回，轻道，“九儿，你莫急……”回眸见文夫人转回，只低头闭口。果闻文夫人冷笑道，“你不依？九儿，莫道子安宠着你，你便连我都不放于心上。你入我文家，不思子嗣，却去管诸般闲事。却不知母凭子贵，赶明儿子安纳了妾，生个一男半女，你纵是正牌夫人，看又有谁将你供着？”眸光向她小腹一扫，神情满是轻蔑。

    叶轻痕脑中轰然巨响，讷讷道，“纳妾？”木然转身，瞧向文子安。

    “不错！”文夫人点头，向她移近一步，冗声道，“你嫁入我文家半年，尚无消息，子安已年满二十，若不纳妾，你还要他绝后不成？如碧是府中养大的丫头，日后服侍了子安，子安亦无须这样辛苦。”

    “如碧？”干涩喉咙下意识重复。自己一切蒙于鼓中，而他，竟连纳妾人选均已选好？

    文子安心中暗急，又不能辩，迈前两步，扶了文夫人劝道，“天色不早，母亲回罢，绮儿之事，子安自会斟酌！”转头见叶轻痕眸中满是不信，心中一疼，低声道，“九儿，此事，子安愿思晚些再与你说！”

    叶轻痕见他竟然默认，心中狠狠一疼，大声道，“子安，你应过九儿，此生只要九儿一人！”

    文夫人冷笑道，“只你一人？我们这样人家，却非你商贾之家可比，总须三妻四妾，方能撑起门楣！”

    叶轻痕心中已一片混乱，闻她又再伤及叶家，不假思索，抢前一步，与她怒目而视，大声道，“商贾之家如何？我商贾之家，却未用亲生女儿巴结高门大户，累她早亡。商贾之家，亦未将自家孙女儿送于旁人糟蹋，用她一世换一官半职！你们这等人家，有何脸面与我商贾人家相提并论？”

    文夫人又惊又怒，一手抖抖将她指了，大声喝道，“子安，你瞧瞧，有哪家媳妇，敢在婆婆面前这样说话的？”

    文子安心中焦灼，却无法辩白，只沉声喝道，“九儿，母亲面前，这样大叫大嚷，成何体统？”

    叶轻痕转身向他瞪视，双手握拳，咬牙将泪忍回，怒道，“文子安，九儿一向以你孝顺，不愿令你为难，她处处刁难，我便事事忍耐。不意你竟誓弃约，瞒了九儿纳妾，又将九儿置于何地？”

    文子安闻她不唤母亲，只以“她”呼之，文夫人脸色已是渐变，急急迎上一步，喝道，“九儿，母亲所为，皆为文氏一脉，又有何错？你要留在文家，便须向母亲认错！”

    叶轻痕自与他相识，从不闻他疾言厉色，此时被他一喝，脑中顿时昏乱，再不多想，大声道，“文子安，你要纳妾，便立时休了九儿！”双手推出，将他撞至一旁，夺门而去。

    “九儿！”文子安大喊，抬步便追，却闻文夫人喝道，“子安，回来！”

    文子安一呆，脚步顿停，紧咬双唇，眼巴巴瞧着叶轻痕背影于花园中一闪，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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