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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的谏章有理有据,仁宗皇帝欣然接受韩琦的规谏,下诏尽快结束礼乐详定之事。
不能否认,出任右司谏,是韩琦在帝国政坛步入仕途辉煌的真正起始。韩琦在这个相对敏感的职位上,以其对国家朴实无华的忠诚、尽职尽责的精神开始日渐崭露头角。继劝谏仁宗皇帝罢修礼乐之后,韩琦又陆续上书了《论僧绍宗妖妄惑众奏》、《乞罢宝相禅院创建殿宇奏》、《乞劾正魏庄干渎奏》、《增秩滥当谨名器奏》等。
历史,在这里为韩琦的朴忠耿直、不畏权贵提供了绝好证明。如果说大宋王朝铁面无私的包拯执法如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乏中国戏剧舞台上后人善意杜撰的话,那么,韩琦在右司谏一职上不畏权贵,弹劾皇亲国戚,则是真实的历史事实。
保庆杨太后(仁宗小娘娘)有个表弟叫杨景宗,此人是一地道无赖,当年保庆杨太后入宫为美人,杨景宗以此補了个茶酒班殿侍,此后一路迁转升到阁门祗候,后来因行事不法受到降职处分,但因为是皇亲关系,不久便又官复原职。章献刘太后因和杨太后私人关系极好,因而待杨景宗亦是极厚,当年刘太后贬宰相丁谓,居然将丁的住宅赐给了杨景宗。及至仁宗皇帝亲政,奉章献遗命尊杨太妃为太后,杨景宗也因之进升崇仪使,领连州刺史、扬州兵马钤辖,后又授泰州刺史,徒滑州钤辖,迁舒州团练使,为兵马总管。
杨景宗为人暴涙,又好贪杯中之物,且每饮必醉,往往酒后率性所为,在滑州时就曾借酒使气,将滑州通判痛殴至昏迷。杨景宗如此目无国法,但仁宗皇帝碍着杨太后,每每只申诫他戒酒了事,可是杨景宗屡教不改,无论到任何地方,除了惹事生非,还是惹事生非。
宋仁宗景祐三年十一月,保庆杨太后殡天,杨景宗进京奔丧。按理说,即便杨景宗不是杨太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于此国家大丧之际也理应持重安份。但这个天生无赖对表姐的死不仅毫无伤痛之心,竟然行装未解,便向仁宗皇帝要求在京城繁华之处再给他一处豪华府第。更甚者,杨景宗进宫守灵期间竟然喝的酩酊大醉,闯进皇宫皇仪殿大呼小叫,搅的皇宫大内上下不安。但这一次,杨景宗碰上了不怕鬼的人。面对难缠难惹的皇亲国戚,右司谏韩琦奋笔上书,毫无畏惧地弹劾扬景宗:
臣历观方牍,概见后党率从凭籍,罕务检修,是故抑其势则获安,纵其欲则招祸……臣窃以新授成州防御使杨景宗,起于寒悴,本无勋绩,特缘戚里,遂冒贵阶,荐警盗于列城,复总戎于要地,肆情犯法……臣欲乞诏下有司,明按其罪……
这一次,杨景宗横恣不法的事实有目共睹,仁宗皇帝就是有心袒护杨景宗,也是难塞众目,但心慈耳软的宋仁宗还是想着当年哺育过自己的小娘娘尸骨未寒,不忍加杨景宗之罪,只将他降职处分了事。
人与人之间最易相知的,就是相同的秉性和品德,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最好注解。韩琦在右司谏职位上一次次递上的谏章,竟然得到了宰相王曾的赞赏。有一次韩琦到中书送奏章,王曾忽然对他说:“近日频见章疏甚好,做谏官就是应当这样,其他如高若讷之辈多是趋利,亦是范仲淹,也不免有博取名声之嫌。其实做谏官最须要的,就是一心一意想着国家之事啊。”
王曾的赞赏,对刚刚而立之年的韩琦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鼓舞。在韩琦心目中,王曾是本朝最让人敬佩的“君子”,这位器德深厚、庄重寡言、颇为自爱的帝国宰相,平日很少对谁表露过内心的感情,就连刚正的范仲淹都对王曾敬惧三分,以王曾坦荡浩然正气立于朝堂之上,当时的官员,谁能得到他一两句品评都会引以为荣,更不用说王曾如此鲜明、由衷的赞扬一个人了。
就在韩琦恪尽职守,在右司谏一职上竭尽全力,尽一个谏官职责的时候,帝国朝堂却又一次陷入了一场繁杂的人事纷争。这场纷争的直接后果,就是以吕夷简、王曾、宋绶、蔡齐等人组成的中央内阁被仁宗皇帝给集体解职。
数千年中国历史,内讧似乎是这个黄皮肤民族永远的延续。
王曾是当初吕夷简为打击李迪而引进中央的,但如果论资格,王曾要远比吕夷简老的多。王曾早在真宗朝就两次出任参知政事,当年真宗皇帝病危,刘皇后参预政事,虽然时为太子的仁宗已在资善堂听政,但所有国家大事,其最后的决断权却完全在刘皇后手中,朝廷内外对此无不忧虑重重。后来真宗皇帝驾崩,王曾奉命起草遗诏,其中有一句“以明肃皇后(刘太后)辅立皇太子,权听断军国大事。”但当时攀附刘皇后的宰相丁谓,却竭力要把这句话中的“权”字给去掉。
明眼人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字的加减,将直接关系嗣位之人是谁的问题,一个“权”字,那将意味着刘皇后听政终归是暂时的,是一时权宜,真正的大宋天子还是13岁的仁宗,然而如果没有了这个“权”字,那就意味着大宋王朝的帝位将由刘皇后继承。丁谓的阴谋遭到了王曾义正辞严的反对,而丁谓最终也没敢将那个“权”字给去掉。然而,当大臣们商议刘太后临朝听政该用什么样的仪制时,丁谓却再次发难。
当时王曾主张仿效东汉时曾有过的先例:太后坐在皇帝右边垂帘听政。而丁谓却想让皇帝只在朔望这一天会见大臣,其余大事由太后召见大臣宰辅商量决定,小事则由内侍往来传奏禁中。
丁谓的提议再次遭到王曾反对:“两宫不在一处,这是将权柄归给宦官!是祸端将起之兆!”当是时,真宗皇帝刚死,帝国内外汹汹,王曾正气凛然独立朝堂之上,中外深倚为重,拜为中书侍郎兼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而那时吕夷简才是参知政事,是王曾的副手。
那时的吕夷简对王曾恭谨有加,而也正是吕夷简所表现出的谦恭,才使王曾后来力荐吕夷简出任帝国首相,这还真是应了当年老宰相王旦的预见。当年王旦为宰相,王曾是知制诰,吕夷简以太常博士知滨州。一天,王曾见王旦,王旦问他:你认识太常博士吕夷简吗?王曾回答说不认识,但第二天,王旦又是这样问他,三见三问,王曾不得已,回答说:到是常听到朝中官员称吕夷简有才华。王旦说:这个人日后将会和你一齐同掌国政。那时的王曾在朝中已是公认的名士,王曾对此也很是自负,听了王旦的话,心有不平,便问王旦是不是认识吕夷简,王旦回答说不认识,王曾问那为什么你知道吕夷简?王旦说,他只是看到了吕夷简的奏章而已,王曾对此大不以为然。后来丁谓被罢,王曾出任宰相,吕夷简也从知开封府除参知政事,二人果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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