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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心里有数,现在议和达成,这可是仁宗皇帝最希望的事情,他之所以力主接受西夏议和条件,那也是把准了仁宗皇帝的脉。而且,现在仁宗皇帝对他的信任,在内阁大员中可谓无出其右,已经到了忘记当初因他不写宸妃“诞育圣躬”而被赶出中央的不愉快。
不是吗?自大宋王朝立国,凡亲属同朝居官一定要避嫌,而现在,他的女婿富弼竟和他同登二府,他是首相兼枢密使,富弼为枢密副使,翁、婿同掌军政朝柄,这在大宋朝开国以来绝无仅有。晏殊曾为避嫌向仁宗上书,请求辞去所兼枢密使一职,仁宗竟还特别为此下诏不许,其对他的委信一至如厮,何况自己这次主张接受西夏的议和条件,对大宋帝国实在有利:元昊的皇帝本来早就当上了,国家还争这个虚名、空耗钱财干什么?!
然而,晏殊虽然摸准了仁宗皇帝想结束战争这根脉,却没有摸准仁宗皇帝缺乏主见、遇事善变的另一根脉,更没有摸准宋仁宗做为“天子”,还是要顾着一点“面子”的脉。
从内心深处来说,堂堂大宋天子主动向西夏示和,已经给足了元昊面子,然而元昊如此桀傲不逊,竟然不给他一点面子,不仅坚持向宋称男不称臣原议,还人心不足蛇吞象,变本加厉,提出这么多无理要求,这不能不让宋仁宗大为恼火。
但是,如果拒绝元昊,两边重新开战,帝国能一反过去总是兵败的结果、打赢西夏吗?韩琦奏呈的策略,听起来到是很有把握,可是兵家胜败自古无常,自古无常啊。何况,按韩琦的设想,这场仗还得再打上几年,这又得多花多少钱?然而就这样懦懦弱弱、一声不吭接受西夏无理条件,实在是心有不甘,不甘哪!
“和”是心中想,接受又不甘心,宋仁宗思来想去,取舍不定,犹如咀嚼着一颗硕大的苦果,吐又吐不出,咽又不想咽。
素无主见的宋仁宗,最后还是选择听听两府大臣的意见。
然而这一次,两府大臣还是没能给仁宗皇帝一个最后结论,众人都同意了,惟独韩琦固执己见,拒不同意。当宋仁宗询问众人商议结果时,晏殊不无愤慨:“众议已同,惟韩琦独异!”
按照晏殊的推断,中央内阁绝大多数人意见已经一致,仁宗皇帝肯定要采纳众议,接下来就是下诏接受议和条款。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仁宗皇皇帝在听了韩琦历数接受元昊议和条款的诸多弊端之后,竟然让他们回去再进一步商量。一肚子怒火的晏殊回到政事堂,众人再议,韩琦仍然是坚持己见,晏殊再也忍不住愤怒,拍案而起,议事不欢而散。
很难说韩琦在朝堂上阐述的反对意见,不是恰恰触动了宋仁宗内心深处的隐痛。做为有宋一代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韩琦对议和所思虑的问题,要远比他在朝堂上所陈述的更深、更远。
事实上,从那天他和范仲淹在崇政殿对仁宗皇帝细述应对西夏方略,而仁宗皇帝却不置可否的态度上,韩琦就知道宋、夏议和已成定局。然而,两府大臣只图眼前的清静,不顾后果,这让朴直忠诚、视国家利益为至高无上的韩琦,无论如何也不能苟同。
韩琦,不想把后患留给子孙。
政事堂不欢而散之后,韩琦又向仁宗皇帝上了一封奏折,详细阐明了自己的疑虑,及他反对接受议和条款的意见:
今西夏遣人议和,其患有三:朝廷曾通过辽国向元昊施压,让元昊臣服我国,辽国主回话说,已派左金吾卫上将军耶律祥、彰武军节度使王惟吉给元昊送去辽国诏书,命元昊停止战争。元昊先人曾臣事辽国,辽国封其为夏国王,允许其自置官署,到元昊这一代,也允许他世袭官爵,每次元昊派人到辽国朝见,享受并坐矮殿的礼遇,现在要让元昊象对待辽国一样对待宋国,如果元昊向宋国请罪,那宋国给元昊的封册礼待最好和辽国一样。
臣看过邵良佐出使西夏期间写的日记,其中记载了西夏对两国议和一事,对邵良佐说的话,西夏人说,朝廷议和就议和,何必把契丹给牵扯进来?而前几天元昊派人去保安军,声称是为了朝廷派人去辽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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