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地府,状告,欲要报恩取命,但经年过去,信无应答。圣旨不来,他不敢轻举妄动。
神只能是神,不能涉足凡尘,这是天规,无人辱及,没有理由取人首级。
……
泾河水好鱼肥,却无人前来,终于,有一日,有一落魄男子临岸,大骂秦皇无道。
有人应他:“他为人间帝王,万般高贵,掌一界生死,如何无道?可笑!”
“弑杀兄长,害死兄弟,引天雷劈死在世无敌将军,也是他亲弟弟。如何有道?”
“篡位于父,动坟于祖。反知恩不报,杀亲信,污蔑助他之臣,奈何一家上下,五百多口人,尽死于屠刀?如何有道?”
“陷子谋逆,令子杀妻。如何有道?”那人发疯般咬牙说。
“那又如何?一面之词,帝皇贵星,紫气加身,自有其过人之处。在世不凡,所以为人间帝王。”白衣秀士说。
“放狗屁,若非当初吾妹待孕跪地半月相求,吾何至于为其逆天改命,散掉我百年修为?”
“若无当时之举,如今在世,吾家老小又岂容他擅自击杀?”
“无道!”
“秦王!”
他撕心裂肺般大喊,似乎要将胸口一切愤怒都喷出。
白衣秀士不语,领他到了一地后,他就下了泾河,从此不再出。
烟波迷茫,虽有神位在身,但那人已经有紫薇伴身,就非他能擅自出手,天威怒怒,不容有忤。
那人最后被人杀灭投江,他也不去理会。
书信狂起,上诉于天宫:“吾愿报人于恩!”
……
泾河龙王很少理会俗事,除了偶尔奉旨降雨,但片区也并不大,就在泾河这一块。
可是,也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泾河旁多了一个垂钓老者。
任凭那江岸迷雾如何大,他每次出钓,必是满载,鱼篓尽满,全是大红金鲤,活蹦乱跳,让人羡慕。
一连半月,有虾兵汇报,终于惊动了泾河龙王。
他出了泾河,随之来到了一算命卦前。
行于街头,丰姿英伟,耸壑昂霄。步履端祥,循规蹈矩。语言遵孔孟,礼貌体周文。身穿玉色罗蝠服,头戴逍遥一字巾。
上路来拽开云步,径到长安城西门大街上。只见一簇人,挤挤杂杂,闹闹哄哄,内有高谈阔论的道:“属龙的本命,属虎的相冲。寅辰巳亥,虽称合局,但只怕的是日犯岁君。”白衣秀士闻言,便知是那是卖卜之处,走上前,分开众人,望里观看,只见——
四壁珠玑,满堂绮绣。宝鸭香无断,磁瓶水恁清。两边罗列王维画,座上高悬鬼谷形。端溪砚,金烟墨,相衬着霜毫大笔;火珠林,郭璞数,招牌有字书名姓,神课先生袁守诚。
入门来,与先生相见。礼毕,请上坐,童子献茶。
先生曰:“公来问何事?”
白衣秀士往那卦招牌上一指:“请卜天上阴晴事如何。”
先生即袖传一卦,断曰:“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若占雨泽,准在明朝。”
白衣秀士一怒曰:“明日何时下雨?雨有多少尺寸?”
先生道:“明日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白衣秀士曰:“此言不可作戏。如是明日有雨,依你断的时辰数目,我送卦金五十两奉谢。若无雨,或不按时辰数目,我与你实说,定要打坏你的门面,扯碎你的招牌,即时赶出长安,不许在此惑众!”
先生欣然而答:“这个一定任你。请了,请了,明朝雨后来会。”
改时,雨少,罪出,玉帝大怒,午时三刻斩首!他来到卦摊位前,还变作白衣秀士,到那西门里大街上,撞入袁守诚卦铺,不容分说,就把他招牌、笔、砚等一齐打碎。
袁守城不报怨,却还恩指点,告与明日午时三刻听斩,欲要自救,必将求命于太宗。白衣秀士瞬间大悦,欣然应下。
数罪并罚,天威已降,再多一罪已然无妨。
白衣秀士当即回去准备,托梦于太宗。
只是,他方才入梦,便有监审官听审扣押,剐龙台高建,龙头斩已抬。
瞬间,白衣秀士瞬间明白,一步一步皆被算计。
这秦王,必是知他好赌,知他身份,所以设此一局,就耐等他入彀!
他欲要托梦拉秦王入地府,秦王却早备斩龙台,一切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龙头落下时,他抠出一眼甩出,怒声大吼:“我算是瞎了眼,当初让你带走宣姑娘,许年前,又助你一电!”怨气升腾到极致,充斥爆了龙头,非但没有就地而下,反而下了九天,砸在不知名处。
怨龙眼下,落于青云青州,成怨龙坑,如同遗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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