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尼玛叫什么事情啊!这么小的孩子!”辉哥叹息着将小家伙轻轻放下,摆好,开始用短粗的手指整理了小丧尸已经凌乱的衣服,嘴里重复道:“这尼玛,尼玛,哎,叫什么事儿啊。”
在场的人情绪都有些低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尸臭,更是让人心情有些烦躁,整理完衣服,辉哥站起身,拿着手电招呼道:“你们谁跟我进去看看,或许能换些趁手的家伙,顺便仔细检查一下这个屋子。”
王晨跟胡春都没兴趣翻看死人的东西,两人同时点起香烟,站在原地没动,郑国宗跟在辉哥身后进了屋子,没多久出来了,手里拿了条布带,蹲下身在小孩子手臂上比量了比量,起身道:“小家伙手臂上的勒痕,应该是这条布带弄得,没准带它来的人知道孩子被感染了,想办法瞒过了检查,在孩子发作前将他捆在了房间里,没想到小东西弄开了绳子,随后感染了全房间的人。”
“可是这也太巧合了,丧尸感染在同一个时间爆发?”王晨摇了摇头,“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有文章也不是给咱们这些老百姓看的,别想了,没准是一波人被感染,只是分几个地方住而已,时间上也未必是同时的。”辉哥最后走出房间,手里提着两把斧子,招呼道:“你们谁要斧子?”
胡春眼瞧着辉哥的上衣口袋鼓起个包,看厚度,少说也是几万块,这老小子脸皮够厚,拿了两把破斧头在做表面功夫,他不拆穿,可也没客气,抬手接过其中一把比较厚重的单手斧,挥了挥,感觉还成,做个样子开口问价,辉哥很干脆地说道:“喜欢就拿去,刚刚你也出了力气,别跟我整虚的。”
胡春便不再客气。
对于辉哥这样敢发死人财的主,能不翻脸别翻脸,至于胡春对辉哥的信任程度么,当然要调低那么几分。
大家碰面时间不长,也算并肩战斗过,还没等几个人互相介绍完,解放军赶到现场,百十号荷枪实弹的士兵依托着装甲车的掩护开始对营地进行地毯式搜查,跟过筛子一样,偶尔还是会有枪声响起,总体上事态没有向更坏发展。
查到王晨他们所在的营地时,带兵的军官眼见四具丧尸躺在地上,并没有显露出太多惊诧的表情,指挥士兵处理尸体,了解事情经过后,简单记录了在场人员的姓名,表示稍后会有人来核实情况,便将这件事轻轻揭过,至于辉哥私翻死者行李武器的事情,根本没问。
非常时期,死人没人权。
也有人私下抱怨军方检疫不够仔细,不过也只是说说罢了,真要挨个验血检查身上每一个细小伤口,确定不是咬伤再放入营地,恐怕同样有人抱怨连连。
营地清理完毕,穿着整套防疫服的军医进场进行细致消毒,装甲车就地补充进巡逻队,担任了营地的警戒工作,增加了这么多人手,避难者们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正好夜雨骤然落下,没谁会特意跑到空地上淋雨,纷纷回到简易房全都倒头大睡,期待四十八小时的隔离期早些过去,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天色大亮,王晨才在昏睡中醒来,简易房内弥漫着空山新雨后的青草味,还有几丝小米粥的芳香,王晨感觉自己的肚子不可抑制地叫了起来,翻身坐起随便揉了揉脸,耳边响起韩丽的招呼声,“醒了?趁热吃点吧,小米粥、馒头、鸡蛋、咸菜。”
王晨也没客气,接过餐盘坐回床上开始胡吃海塞,正吃的香,胡春带着胡倩倩推门进来,招呼道:“起来了?甭回话,吃你的。哦,对了,我看外面来了几个军官,正挨屋询问情况,估计快到咱这里了。”
王晨塞嘴里半个鸡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吃完最后两口小米粥,抓起矿泉水灌了两口权当漱口,王晨正想着出去洗个脸,简易房的门又被推开,三名军官走进房间。
看得出,这三位从里到外透着精悍二字,往地上一戳便是个兵样子,不过说话语气还是很温和的,为首的军官挺着张鞋拔子脸,从脸上挤出个微笑,客气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曹宝泉,警备纠察,上尉军衔,我们来跟大家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不会打扰到诸位。”
也不等屋里的人回应,曹宝泉点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低头读道:“28号简易房,实住五人,三男两女,都在吧?”得到肯定答复,曹宝泉继续道:“已经确定诸位明天晚上跟车队返回长春,预计后天早上到达长春的临时安置区,如果有什么特殊要求,可以稍后提出,现在我需要与几位了解些情况,哪位是韩丽女士?”
韩丽没想到最先叫到的是自己,眼光有些发直,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上前两步,她不拢头发还好,这么个小动作,反而让曹宝泉注意到韩丽太阳穴上大片的青紫,以及虎口处的包扎纱布,军官的眼神中透出几分厉色,语气中则带出几分关切的味道,“韩女士,需要换房间么?”
话说的比较婉转,韩丽听出对方的意思,赶紧摇头道:“哦,不用不用,谢谢。”她总不能说自己发疯被胡春揍了一拳,干脆没多做解释,也省的曹宝泉发现自己判断错误感到尴尬。
感觉韩丽不像受欺负的样子,脖颈无伤,眼神也算平和,曹宝泉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径直道:“我们接到指挥中心的信息,您和同伴曾经向指挥部上报邪教杀人的事情,是吧?”
这个问题有些过于直白了,韩丽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出现男友在自己面前被残忍肢解的场面,她顿觉血腥味充斥鼻口,紧接着胃里抽搐,哪还顾得上说话,推开军官向简易房外冲去,刚出门便实在憋不住了,早上吃的那点小米粥和现在喷薄而出,吐了满地!
其他人将韩丽的反应看在眼里,再瞧军官,目光上带了几分不善,有他这么说话的么?王晨没有胡春那么有城府,刚想张嘴质问,耿直的李长怀已经嚷嚷开了,“哎我说,你个同志怎么问话呢?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看看把人家小姑娘弄的,都吐了!”
曹宝泉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其实不能怪他莽撞,能跑到机场的避难者,哪个不是吐的都习惯了?要是那种见丧尸立马吐到腿软的家伙,也摸不到机场的边吧?曹宝泉是真没想到,韩丽属于特例,丧尸感染刚爆发的时候,她跟着男朋友冲进场站避难,然后男朋友被惠大娘放翻肢解,这女人直接吓傻了,缓过劲儿来,凭着一股子恨意将惠大娘的脑袋打成了破西瓜,紧接着便被王晨胡春他们护送这来到机场避难,归根到底,韩丽的经历固然凄惨,却远没有王晨他们经历的那么多,反射神经难免更敏感一些。
因为曹宝泉的一句话以及韩丽随后的反应,简易房里的气氛就比较尴尬了。
还是胡春给曹宝泉解了围,赶忙上前招呼道:“哎呀,都别激动,倩倩,赶紧出去给你韩姐送瓶水漱口,上尉同志,先坐,先坐,事情经过我们其实都比较了解,坐下慢慢聊,顺便等韩丽镇定镇定,小姑娘家家的,难免毛病多,你先抽根烟?”
这些人之中只有胡春作为健身教练,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对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话,在他看来,犯不上给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上尉难堪,哪怕结交不下,也不能得罪人家,万一这个曹宝泉心眼真不大,动用部队关系,找理由把这帮避难者的撤离批次挪后,那不是给所有人添堵么?
胡春还指望早点见到老婆呢!
曹宝泉不是木头脑袋,能被上级安排做这种灾民调查的工作,交际手腕肯定也有,有人给台阶,他当然就坡下驴,连说几句不好意思,示意跟随身后的战士到门外站岗,便顺势跟着胡春坐到床上点上根烟。
王晨也回过味来,知道这帮避难者都在军方的控制之下,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眼前这位还是别得罪的好,他偷偷拽了下李长怀,将李长怀挤到身后,也跟着坐到曹宝泉对面的床上,满脸堆笑道:“胡哥说的对,我叫王晨,也是跟韩丽一起撤离的同伴,有什么想问的,问我们也成。”
抽了两口烟,曹宝泉见这两位还算客气,胡春高大威猛偏偏满脸堆笑,王晨看起来是一大学生也懂得陪笑脸,他的面色自然缓和下来,索性打开平板电脑,直接摊牌道:“看看这几张图,在爱建场站那边见到的图是不是跟它们一样?”
胡春与王晨探头一瞧,是几张屋内拍摄的照片,看墙壁明显是简易房的墙,至于墙上画的东西么,真别说,真跟爱建场站小二楼里,惠大娘画的那些鬼画符差不多!
人这辈子很少碰到过几次头皮发炸的场面,王晨觉得他这几天算是都碰上了,他看着那些鬼画符,脑子里完全乱成了粥,各种疑问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扭头去看胡春,胡春嘴唇都有些哆嗦,倒不是被图画吓得,更多的还是生气以及担忧,对于胡春来讲,宝贝女儿跟在身边,昨天晚上还解决了几个近在咫尺的丧尸,现在这帮信教的家伙阴魂不散地冒了出来,鬼知道会不会再遇到什么破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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