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你冤枉?你家去冬,建了八间蚕房,今春又雇了十多人养蚕,可是事实?说,你的本钱哪里来的?”
“是学生和妻子辛苦砥砺,出力流汗挣来的。”
“我估算了一下,你家这笔支出,不下五十两银子,你分家出来也才两年,如何能赚这么多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坐馆一个月才五百文。”
杜仲德急得额头都是汗珠子,可妻子挣的钱,他也只知道大概,并不能一笔一笔全说出来,只听他辩解道:“我虽然一个月挣不了多少,但妻子在家,喂了十几头猪,几百只鸡,闲暇还做点心、绣品,她挣钱多的。”
县太爷根本不信,拿起惊堂木又拍了下来:“一派胡言,一个女人家,一年能挣这么多钱?来人,打他二十大板,不然哪肯说实话。”
看到县太爷伸手要抽令签,燕然大急,脱口喊道:“大老爷,我可以作证!”
“何人咆哮公堂?”县太爷从签筒里抽出一支令签来。
话是燕然和丰娘一起失声喊出来的,燕然胆大,又是儿童,声音清脆,人们便听着是她一人在喊,两个衙役过来,跟拎小鸡一般,把燕然扯上了大堂,燕然还不忘拿过娘亲手里的包袱,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七大爷急得差点晕厥,丰娘则担心地双手颤抖,张建成也很着急,跑到衙门后面托关系。
“大老爷,大老爷且慢动刑!”杜仲德急得跪了下来。
县太爷也有些犯难,有心让人把燕然打一顿,可这么小的人儿,估计几板子下来就打死了,那样,不但不能提升个人的威严,还会落个残暴的坏名声,只好强忍怒气,沉声道:“你为何咆哮公堂?”
燕然一听他询问,反而不害怕了,她照着娘亲教的,对县太爷行了礼,然后沉声回答:“青天大老爷,非是民女故意扰乱庭审,而是,民女有实情禀告。”
“说!”
“大老爷,我娘亲一年收入多少,是有账簿可查的。”
丰娘有记账的习惯,为了给丈夫伸冤,她出门时便背了来,就在燕然手上的包袱里。燕然拿出账簿,高举到头顶:“大老爷,这是我娘亲平日里银钱出入的流水账,有部分事务是民女经手,我可以解说一二。”
有衙役过来,把账簿转交上去,县太爷皱着眉头,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大老爷,第十页,是前年腊月二十五,我家早上卖出四十五只鸡,下午又卖出三十八只鸡的账目,这就是我经手的,早上的鸡贩子叫陈阿贵,王镇许村人,共付钱四千五百四十五文,下午的鸡贩子叫路二狗,也是王镇许村人,他付钱四千一百文。”
燕然所言,和账簿上毫无差别,县太爷想了想,忽然一拍惊堂木:“看来,杜仲德犯罪事实确凿,不然,你一个小女娃儿,如何能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还记得如此清楚,来人”
“且慢!大老爷,民女记性好也不行吗?大老爷,莫说一日收入八千多钱这样的大事,就是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两年之内,我都能说清,不信你派人去问,前年中秋前,我们村里正家的牛产了一个小牛犊,是个母牛。那天我跟着母亲,在村里的大磨盘上磨绿豆粉,听说的此事。”
杜仲德也没想到女儿的记忆如此之好,站在一边呆住了。
“大老爷,堂上有几个差役大叔,曾经去过我家,肯定见过我家那一大群鸡,还有十几头猪的,不说别的,光这一项,一年下来有多少收入呢?你肯定算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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