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聆雪不曾提醒,怨不得这会儿牵出邢太医与迎碧来,原来是他们两个连了手,一个是自己教导出来的,一个是知晓未来的,倒生生将了她一军。
韩皇后本怒极,想要立时将韩容泽喊到跟前来,拿了戒尺狠狠的打,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她教的,如今临阵倒戈不成?可对得起她多年来的悉心教导?
可真想到这里,让秋棠将两人喊到仁明殿来,韩皇后却又犹豫了。
明知道是韩容泽与聆雪联手,才捅出侍卫赌钱的事儿,太后揪着这个错处不放,生要了内务府的管事权去;明知道是韩容泽出手,才能让赵祁那个小儿硬生生逃过一命去,这会儿已经不吐奶了,可不是又活了下来?
韩皇后一番谋算,眼瞅着要到收尾的时候,却一下子转了个向,她如何能不气?
越是气,韩皇后想的便越深,韩容泽已经这样能干了,论理她该是高兴的,皇族赵家寻不着一个比韩容泽更出色的人来,如今满朝上下,哪个不可惜,韩容泽是姓韩,不是姓赵的?
但太能干了,太有本事,便能脱离了她的掌控,不肯听她的话,还能背着她,做下这许多事儿来,若是再加上一个能知晓未来的聆雪,将来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这两个人,谁也不会由着她控制。
韩皇后在这一瞬间心思转了几转,倒不急着与两人算账,只赐了坐,当着两人的面,处置这些个儿事儿。
先是夏薇来禀春柔的事儿,韩皇后前脚才走,后脚夏薇就去了春柔的倒座房,这会儿只道:“禀娘娘,春柔伤口化脓,人烧起来,熬不住,没了。”
韩皇后淡淡道:“她也跟了本宫几年,好好装裹,送还本家吧。”话是这么说,春柔早便没了本家,韩皇后却一句不提赏下银子装裹的事儿,听着是句温良话,但结果却是春柔被一卷破席子卷出宫去。
接下来又是吴坤与迎碧,这样的人,韩皇后如何能容?打知道吴坤与迎碧是一对儿时,韩皇后便命人将吴坤打死了,迎碧这会儿被送去了慎刑司,但绝活不过今个儿。
“本宫原还想着,迎碧是个妥当的,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不开眼的,倒委屈了你,受这么一个宫女的蛊惑,一会儿让夏薇开了库房,挑两匹嫩色缎子,给你压压惊。”韩皇后面上带着笑意,再慈爱不过。
“你身边只一个小宫女定是不行,一会儿本宫好好替你挑了人来。”
韩皇后越是温柔,聆雪便越是替韩容泽担忧,若当真发起怒火来,将事情挑明了,说不得这事儿就过去了,可这会儿韩皇后跟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可不让人心慌。
聆雪只当说完了她的事儿,便会说韩容泽,不料韩皇后又说起邢太医来:“守着小皇子那么些日子,也没见好,离了他,小皇子如今倒不吐奶了,说这里头没他作怪,本宫断不能信,送去慎刑司,好生审一审,看看是哪个让他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韩皇后扫了眼秋棠与冬玲,最后在秋棠身上点了点:“你亲自往慎刑司去,看她们能问出什么来。”
秋棠一喜,面上就带出些来,春柔死了,韩皇后身边必要有心腹,如今竟是择了她。
秋棠跪下谢恩,口中不住保证着:“娘娘放心,奴婢定不辱使命,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
聆雪在旁听着,又见冬玲不甘的神色,一言不发。
待秋棠去一趟慎刑司回来,知道了内情,也就算是韩皇后的心腹了,日后便是第二个春柔了。
韩皇后吩咐完,人像是疲累了,倚着蜀绣妆花缎软枕,淡淡道:“行了,各自去吧。”
秋棠领命往慎刑司去,夏薇则恭声请了聆雪的安,要与聆雪一并往锦月楼去送东西,聆雪没法子,只得依言跪安,目光落在韩容泽身上,见韩容泽冲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去了。
冬玲上了热茶,被韩皇后吩咐道:“让冉洛来。”
冬玲恭声应诺,往后头锦月楼去,晓得冉洛姑姑这是要再得韩皇后重用了。
西次间里,只余下姑侄两个,韩皇后一言不发,韩容泽立起身来,跪在韩皇后面前,沉声道:“姑母要打要罚,容泽绝无怨言。”
韩皇后端起茶盏来,轻轻吹着,茶汤氤氲下,瞧不清楚其面色,半晌韩皇后才幽幽叹口气道:“你心软,过不得心里的坎儿,本宫知道,但本宫那么做,原也是为着你,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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