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弹夹里拉上了保险栓。
他说:“这一发本来是留给穷途末路的自己的,但貌似用不上了。”
“这是好事。”我说:“咱们先上去吧,你先走我跟在你后面。”
他把枪再次收了起来,嘴角妖异的呈现一个莫名的笑容,我尽收眼底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可就在我们爬绳子的时候,程晓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我不明所以的等着他开口。
“有人不想让你活着走出这片沙漠,你也不能怪我,我也是给别人做事。”
他掏出了怀里的那把手枪,回头指着我,我完全没有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竟一时忘记了说话。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着,我猜下一秒他开完枪之后我的脑袋肯定是会爆开了,但是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朝着我与他间隔之间的绳子开了枪,这绳子固然牢靠,但还是经受不住子弹的撞击,我手上顿时脱了力整个人就往后一仰掉了下去。
我已经记不得自己从卷进这件事情来之后已经像这样重重的摔了多少次,只是觉得已经习以为常,那种熟悉的震痛感布满了全身,紧接而来的就是痛感过后的晕厥,我看见程晓打着手电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可能是我的运气比较好,或者说是人缘。最终我还是被苏晨给救了过来,但是已然没有了有效的治疗,我醒来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不能动弹的,还伴有全身剧烈疼痛挥之不去,那种疼痛有时候真能让人欲罢不能,等到第七天的时候,我才终于可以起来走动一些。
苏晨这些天一直都在照顾我,我真庆幸他没有独自一人逃生去,到后来我才知道,在这个地方他就算是再厉害,也没有可能凭一己之力回到地面上去,所以这时候,我们算是互帮互助了。
第十天的时候,我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基本能力,从那天开始我们已经有两天断水断粮了,再不出去的话,就真的没有希望活下来,因为就算我们出去了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们在一个断崖上的山洞里度过了这些艰难的时日,苏晨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善言辞,恐
怕这十天里,他都没能跟我说上十句话。
我们紧贴着岩壁才能慢慢的往目的地方向前进,脚下已然是万丈悬崖,我问过苏晨这下面是什么样子的,他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
目的地是一片开阔的地下洞穴,头顶开了一个微小的洞口,能看见有光从那里射了进来。四周长满了某种植物的藤蔓,全都垂在空中,只是离地面最近的都有两米多高近三米,这恐怕也就是苏晨带我过来的缘故,没有一个垫脚的人,他是不可能跳起那么高的。
还好我肩膀上的骨头是好的,我也没有说话直接就背对着他蹲了下来,他很自然的就起步踩在我背上飞跃而起,够到了上面的藤蔓,我起初还在揣测这些藤蔓能不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但是看这个情况可以说是我多虑了,苏晨在上面行动的很轻松,藤蔓也没有炸裂。
他找了很多根比较好一些的藤,用妖刀将其削断然后拿着那些藤蔓就出了洞口。
我在底下站了起来,摸着隐隐作痛的肩膀感觉很是难受。
没多大一会儿苏晨就从上面扔下来了一根接好的藤蔓,我试了试以自己的体力根本爬不了那么高,我示意让他自己一个人走,他朝我大喊:“系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我当时就惊了一下,拉我上去,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和体力才能做到,但求生的欲望令我毫不犹豫的就按他说的照做。
果然,他的力气很大起初的一段高度拉着我升的很快,直到到半空的时候,就已经很大程度的慢了下来。
等我被拉到地面的时候,只看到苏晨脱力躺倒在了沙地上,他满头的汗,眼神已经游离,旁边的沙地上是从他手臂上流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我解开自己身上的藤蔓就扔到了一边,赶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没想到他竟然硬撑着坐了起来,扔掉手中缠绕的藤对我说自己没事,我看着那双手,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
他站起来:“我们走吧!趁着没有沙暴。”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像两粒蜉蝣迷路在大海之中,他手臂上不知道是何时受的伤,伤口还在往外不停地渗血,顺着妖刀刀身滴落在干燥的沙地上,只有一瞬间的绽放,随即便消失无踪。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们找了一个隐蔽的沙丘准备度过难熬的夜晚,那种刺骨的冷真的能让人近乎崩溃,我和苏晨抱在一起颤抖着取暖,沙漠晚上的风直能钻进人的骨头里,苏晨对我说:“我的身体已经是极限了!”
声音有气无力:“明天一早你就自己往北边走,应该不远了,或许你能够得救。”
我头一次冷冷的坚定了一次自己的立场对他说:“你都没有放弃我,我又为什么要放弃你呢?明天我带你走!”
他不说话,可能是体力的透支过度昏睡了去,我就这样抱着他靠在背后的沙丘上颤抖着度过了那个难熬的夜晚,我不敢睡觉,我怕自己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就开始喊醒苏晨,幸好的是他还有些意识,能在我的搀扶之下走上一些,我觉得自己的嘴唇特别干涸,用舌头舔了一下就只感觉口中满满的咸味,再用手一擦,竟全都是血!
我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感觉搀扶着苏晨的情况之下速度及其缓慢,正中午的时候太阳高挂在空中,望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高坡,举步维艰!
这个坡究竟多高已经没办法再知道了,当时我的神志已经极度迷离,灵魂都快要出窍的感受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感受那一次了!
等我们俩站到坡顶的时候,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建设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那一瞬间我微笑了出来,然后倒向一边有短暂的翻滚感,应该是和苏晨一块儿顺着高坡滚了下去。
随后的记忆我都没有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是杨敏那张熟悉的脸,还有病房里面那股迷离的消毒水味。
我看见站在病床前面的杨敏直接就搂着她的腰大哭了起来,她估计被我吓到了,一时忘了推开我,我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放开了她猛吸了几口空气。
原来活着的感觉是这么的舒爽,我开始对生活充满无限的敬意!
后来的半个多月就是在这个医院里面休养,跟杨敏说了很多沙漠里的事,也听她说了许多这边和我昏迷时的事,苏晨简直是死里逃生,捡了条命回来,才恢复了一些就再次被张月接走了。
郑尘率先一步回了安庆,并且把褒姒也带了回去,这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一个两千七百多年前的人竟可以活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
杨敏那天从老周的小旅馆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回到医院,而是被张月安排的人偷偷安顿了起来,说来,她回来的也不比我从沙漠里被救到这间医院久多少。
我得多亏了那边建了个监测站,不然的话我们两个定是必死无疑!
好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柳儿把原本给我的钱又叫杨敏还给了我,说是什么互不相欠,我淡然一笑。
在医院里待了二十天之后,我也回到了家,从开始收到那个快递开始一直辗转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尘埃落定,我想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家的第一天,我就打扫了全家的卫生,打算好好过日子。
我还是辞掉了之前的工作,花了几万块租了个小铺子,开始做起了小生意。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我感受到了全身的不适,手背上也开始出现暗纹怎么洗都洗不掉,并且随着时日越来越清晰。
几天之后,郑尘带着褒姒来到了我的小卖铺子,褒姒换上了现代的衣服,一张素颜脸仍旧是空前绝后。
郑尘朝我伸出手,挽起袖子露出里面的皮肤,上面赫然有着一只眼睛的纹路……
最快小说阅读 M.bQ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