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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若不依我,那我就当姐姐不认我这妹妹!”胭脂攥住她的手指,将耳环塞进去,好像她不点头答应就会天塌了一样,“求姐姐你答应我!”胭脂一急之下干脆跪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姐姐你就收了吧,你不答应我我便长跪不起!”
“咱们就应了她吧,”流珠扶起胭脂,劝沈时笙,“她孤苦无依的,跟我那年多像,看着她就想起自己,哎……”眉眼之间依稀又要垂泪。
“唔……她哭你又跟着恼我不是?还嫌我忙不过来?快收起你那眼泪,”她拉过流珠嗔道,心里生出了莫名的负罪感,“我收下还不成么,你们别哭了,看得我心里怪歉疚的。”
胭脂瞧见沈时笙松了口,立刻将那通体碧绿的耳坠子为她戴上,还不犹得她看一眼,就手脚利落地结了事,“以后这对耳坠子就是沈姐姐的了,还请姐姐时刻记得妹妹就好。”
还请沈姐姐时刻记得妹妹就好……
“还请沈绪,哦不,沈时笙,你时时刻刻记得我就好。”容汀这样对她轻声笑道:“在这王府里,我想要折磨你,比捻死一只蝼蚁还容易。”
沈时笙恍然地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最后无力地叹出一口气,染了周遭一片模模糊糊的白。
可笑她居然还提醒胭脂要机灵些,如今一看,不够机灵的那个人反是自己。胭脂的伤是真的,可眼泪却是假的,更不提那些姐妹相称的深情言语,简直轻如鸿毛,冷薄的让人寒心,她所说所做的那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戴上那一对“少夫人丢失的耳坠子”,仅此而已。
方才胭脂说身上有事匆忙离开后的不久,容汀便带着几个素来有手段的女管事来耳房兴师问罪,这小屋偏僻,王府后院大的跟迷宫似的,怎的少夫人的东西没了要找,不在游花穿廊地界多转转,二话不说竟然直奔这里,她仔细一寻思,也琢磨出了几丝回味来,十有八九是故意的,从昨儿胭脂弄翻自己的茶壶一惊一乍地要给自己赔罪开始,便是在做戏。
她瞧着几个女管事一唱一和之间,“偷窃财物”这莫须有的罪名就牢牢的扣在了头上。
挺好笑的是不?
“沈时笙说我的耳坠子是胭脂带来的,那流珠你倒是说说,刚刚这里除了你和她,可还有别人来过?胭脂今早说身子不舒坦,我让她在屋子里休息,她还能偷溜进来不成?”容汀涂了膏脂的唇若沾着鲜血,是一弯触目惊心的红,就连弧度都冷厉得像刀锋。
流珠红着眼眶,颤颤巍巍地不敢直视容汀,支吾了半晌,她战兢地看了看沈时笙,又连忙将脸低了下去,“没…没有…人。”三个字断成好几节才说完。
胭脂使的心眼手段算不得新鲜,来王府多年早见过不少更阴狠的,但只因自己素来没什么野心,这手段也从未被用在自个儿身上,她今儿着了道,该她眼拙,本不是亲密的关系,被使了一回绊子就当教训,没大的委屈,但令她最难过的,是流珠。
沈时笙见流珠低着头不敢再抬眼瞧自己,觉得一口气沉在身体里,最后化作虚无,如凉雾。
容汀说念在她是初犯,便不动教训下人的家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于是这才罚她站在醉风亭下面,等什么时候气消了,什么时候放她回去。
什么时候气消?沈时笙想,要等那一日,可真真是要到天荒地老。
见沈时笙不说话也不再辩解,几个脾气酸硬的女管事齐递了个眼色,你一言我一语地赞道:“少夫人真是知书达理,心慈手软,如果这事被我摊上,看我不打断这贱骨头的手和腿!”
“是啊,沈时笙你别以为你私下里与府里的爷们做的那些见不得的勾当我们全都不知,大家可看得分明咧!”女人生性善妒,嘴巴毒起来也可以颠倒黑白。
“伤风败俗的贱人!跟着小侯爷便觉得了不起么?不就是凭着世子对你不薄,居然还敢厚颜无耻地欺负到我们少夫人头上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你们少夫人?眼瞎了,心也被狗吃了?沈时笙看着她们自说自话的模样觉得无稽和荒唐,气着气着又感到可笑而可悲。这明摆的栽赃大家心照不宣,又何苦作出一副作呕的嘴脸令人嫌恶?她握紧了拳头领下罚,刚要转身出门,就听容汀在身后说,声音里是掩饰不了的得意,“今儿刚听人说,晚间估摸有一场雨,不喘气儿能下够两天呢。”
“那少夫人可多穿些,莫要着凉,不然头顶又多一桩飞来横祸,奴婢就委实吃不住了。”说罢径直离开了小耳房。没一会儿,远远传来了杯盏被砸碎的声响,沈时笙这才停下脚步,叹口气,心道,只可惜了这上好的紫砂茶壶。
她望了一回天,灰蒙蒙的辨不出个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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