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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肩膀?!
他在青楼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还唯独就没见识过这样的女人。
如若不是唇齿之间渐渐弥漫上来的血腥味,她都要误会这男人是不是没有痛觉,戚桓垂下头扫她一眼,笑呵呵地问她:“过瘾了?”
“你不痛?”松开牙关,复惜阑犹疑地反问道。
“痛,当然痛,但是总不能把你扔下去吧。”扔下她的代价他可担不起,宁可忍着点痛,也不想多掏银子给外人,毕竟自己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哪来的闲钱当医药费?
复惜阑吃惊地看向他,方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戚桓一句话堵了回来。
因为戚桓对她满不在乎地说:“告诉你啊,我已经三个月没洗澡了。”
于是她悄悄地攥紧了拳头。
混蛋啊!
……
这两个模样可爱的娃娃是戚桓的弟弟和妹妹。如今她坐在戚桓的旧木床上只发觉浑身都不自在,而戚桓倒是从容的很,对男娃娃说:“宝儿,去帮我把纱布拿来。”对女娃娃说:“小宝,去帮我递一瓶药酒。”
两个娃娃乖顺惹人爱,真不想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脾气恶劣的兄长。
戚桓把复惜阑的右手的衣袖撕开,力气稍大,就听她细细地抽吸了一声,知道自己弄痛了这位千金小姐,便抱怨道:“娇弱成这德行,真是让人受不了。”
话语刻薄,下手终究是轻柔了的。
环视四周,这砖瓦房破败是破败了些,但用作遮风挡雨也是足够,除却身下这一张姑且可以称之为床的木板,另外用废弃的边角余料搭起来低矮的东西便是饭桌。
四壁空空,看上去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在遇到戚桓之前,复惜阑不知道生活与生存的区别,也不知道自己对命运的埋怨,在很多人眼里是可笑的杞人忧天。
“你这头发可真烦。”她的头发散下来,青丝三千如瀑,他无心欣赏,反觉着妨碍到了自己的视线,顿了顿,索性就坐在地上仰起脸替她上药。
戚桓专心致志地忙着手头的事,无暇去在意复惜阑探究的视线。
这视线便软软的,丝绒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他不对她吼,只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不出声音,那么天生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嵌在他秀美的轮廓上,仿佛是从丹青上拓下来的人一般,令他丝毫不会逊色那些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儿们。是啊,他真奇怪,她长这么大都没遇着过他这样粗鲁的男人,可就是这样粗鲁的男人,抓住她的手为她上药时,却是那么小心翼翼,就是这样粗鲁的男人,不言语的模样,出乎意料的温柔好看。
依稀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宛如日光斑驳下,冰消雪霁的瞬间,前所未有情绪胀满了心。
身旁两个娃娃支着脸笑嘻嘻地看着二人,复惜阑微赧的容颜被窗边破碎的阳光裁下来,落入戚桓的眼底。
“宝儿和小宝的大名,唤作什么?”
她刻意不去看他,差一点就忘记自己是瑞王未过门的儿媳妇儿,差一点就忘记自己是程言卿未过门的妻子。纲常礼教,三从四德在脑海里嗡嗡鸣响,令她如芒在背。
“哦,宝儿大名叫戚宝,小宝大名叫戚小宝。”戚桓咧开嘴,无谓地笑了笑,“虽然没什么墨水,但可算是言简意赅且朗朗上口。”
“你取的?”
“不然你取的?”戚桓手脚麻利地为她包扎好伤口,两人之间只有呼吸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擦着她手掌的边缘掠过,小小一块,覆盖在伤口上,罩着温柔的疼痛。
太近了……
沈时笙找进戚桓家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样一幕,复惜阑手臂缠了清白色的纱布,戚桓蹲坐在地上,抬手替她擦去额角的泥印。
粘稠的光线,透窗的浮云,落在地上的呼吸,晕过他们相视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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