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声音伴着知了声唤起了夏
日的炎灼,“是啊,不信你摸摸看。”
勾起的唇角,柔和的弧度,她在笑。
曾几何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知他见不得自己,就在他闲时提笔,空时弄棋,朝时饮茶,暮时吹笛的光景里望他,一句话也不说,托腮在他身旁毫无避讳地望他,如果赶巧复季珩问她在做什么,就随口说小憩或是瞧那盆石莲开得十分好。从前害怕直视他,现在讨还似的想全部要回来,将他的模样深深,深深地留存下来。
“待我回府。”复季珩张口。
“待你回府我也同眼下一样,给你端茶送水。”沈时笙笑着摇摇头,轻声道:“这么多年,都做惯了下人的活儿。”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
“在你身边一直这样也不错。”
“不要一个名分?”
“名分又不重要。”
“重要不重要,我说了算。”他按住她的肩膀,指尖缠绕一缕她垂下的长发,他声若浮尘,而意味坚决。
“好好好,你说了算。”最终是这样的回答了他。
复季珩就势将她拥进怀里,鼻翼间是她昨夜沐浴留下的皂角和花香,清清淡淡,闻嗅起来,极舒心。
“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我还能诓你不成?”
沈时笙听他承诺此言,欢喜又无奈,只得紧紧环住他的腰,嗤嗤笑着点了点头,“不反悔。”
抬眼看千山外,柳色翩跹,夏意时盛,她倏地忆起了那件事情,就试探着问道:“你眼睛好了那一天,能不能陪我去走走。”
“去哪里?”嗓音低低的,宛若耳边凝语,在这个季节里,依然能感受到他气息的温热。
“陪我去一次西村的芦苇荡走一走。”
明明知道姻缘树的传说不可能是真的,还是一心想去看看,她并没有力挽狂澜的打算,也根本没有力气去挽。她只想带着心爱的人,去为这段隐忍潜藏的感情作一个了结,倘若真是山树有灵,倒算成为了她最后的见证。
挺好的。
“好。”复季珩松开沈时笙,弯了眼眉。
她见眼前一张寒玉雕琢的面孔笑起来,格外真切而动人,远比自己对铜镜扯着嘴角笑的模样好看得多。
其实适合常笑的人是他吧。
这个人从小到大总喜欢板着一张脸,使得下人们都很害怕他,可跟随他这么多年,慢慢会发现在他的冷漠下,笑还是柔软的,心还是和暖的,人还是良善的。
苏彦说得对,复季珩是个好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一个好人。
沈时笙用指腹抚过他眉梢的弧度,见他眸光寂然明灭,笑意清浅,忍不住心旌微澜,他把与生俱来的温柔都默默深藏着,而自己则一直不懈地喜欢着,是何其有幸啊,只是不知,当时光淡去的经年,他身边没了自己,会不会一如今昔。
“小侯爷,你以后多笑笑,很好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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