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敢再问,一直待到日落西山,绛云才叫二人离开茶棚。
说书的这一行只有两个人,除了瞎子,还有一个专管收钱的中年妇人,待听书的人们散尽,那中年妇人将话本装入一个木匣子由瞎子抱了,妇人便用木棍牵着瞎子,离开茶棚走向城外,绛云、雪蕾和郝天奴三个人紧跟着说书的出了城,在后面远远地盯着。
夕阳西下,路上行人不多,路边的房屋也越来越少,雪蕾满心不安,又忍不住问:“绛云,我们跟着他要干什么?”
绛云笑笑:“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出城约二里,转过一片树林,说书的二人在一处小院门前停下,一个拄着拐杖的后生自院里出来,从瞎子手里接过匣子,把二人迎进院里。
这是一个颇有具农家风味的小院,院里三间茅屋,屋前两棵葡萄,葡萄树枝叶繁茂,已经结了许多葡萄,屋后是鸡舍、猪栏。绛云、雪蕾和郝天奴三人到了院前向屋里探看,却见屋内早已摆好桌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那妇人帮瞎子洗了手,三个人便坐在桌前吃饭。
雪蕾站在院外的一棵树后向里看看,小声问绛云:“我们到这里干什么?”
绛云示意她不许说话,于是,一行人便躲在院外细听里面动静。这时便闻那妇人向方才那拄拐的后生道:“梁子,只顾了忙活,我还没顾得上问,你的腿怎么样了?”
那被称做梁子的后生说:“姐,我已经好多了,明天我就可以和你们一起出去了。”说着,他把一个杯子斟上酒递到瞎子手里说,“姐夫,辛苦了一天,这杯,我敬你。”
“好,好。”瞎子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梁子又向妇人说:“姐,你也一起来。”
妇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向梁子说:“梁子,你的腿好了也用不着急着出去,先在家养两天,等好利索了再说,你也不小了,等攒够了钱给你娶上一房媳妇,我的心也就算放下了。”
“姐,你又说这事了,”梁子说,“好了,喝酒吧,姐,我再敬你一杯。”
一家人在里面热热乎乎地边吃饭边说着话,绛云、雪蕾和郝天奴在外面早听明白了,这是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虽不富足,却也自得其乐。
绛云向雪蕾和郝天奴说:“你们都看明白了吧,这就是你们以后的生活。”
“我们?”
雪蕾和郝天奴一时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绛云的意思,绛云伸出一个指头向屋里轻轻一点,指尖忽然发出一股烟雾,那烟雾悄然飘进屋里,屋子瞬间弥漫在烟雾之中。
接着屋里的三个人开始摇晃起来,但闻瞎子说:“我好象有点喝多了。”话音方落,丢掉酒杯伏案睡去,那妇人和梁子晃悠了几下,也都伏到桌上昏睡过去。
绛云又伸手向瞎子和妇人轻轻一指,一阵旋风卷起瞎子和妇人出了屋子,瞬间无踪无影,只有那梁子仍伏在桌上昏睡。
“走吧,进去看看你们的内弟。”绛云的面容忽然变得十分冷峻,她逼着雪蕾和郝天奴进了屋子。
“内弟?”雪蕾不解地问,“绛云,你到底要干什么?”
绛云看看伏在桌上的梁子对雪蕾说:“你还不明白,从今天起,你们要学会说平话的营生,因为你们还不熟悉平话,所以我暂时留下他,他就是你内弟,明白吗?”
现在雪蕾似乎知道绛云要干什么了,“不,不……”她指着绛云惊恐地后退。
“不什么不?现在由不得你了,你们必须听从我的安排,”绛云指着郝天奴说,“从今天起,你就是那个说平话的瞎子,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说着,用手掌在郝天奴面前晃了一下。
一阵烟雾过后,郝天奴忽然变成瞎子的模样,“眼,我的眼……”他惶恐地大叫起来。
“叫什么,这样对你有好处!”绛云朝郝天奴一挥手,郝天奴立时伏桌睡去。
“绛云,我求求你……”雪蕾明知道一切都无法再改变,但还是向绛云跪地乞求。
“你不用紧张,”绛云扶起雪蕾说,“这样的生活对你们有好处,从此后再也不必担心王母娘娘会找到你们,再说,这里的环境也不错,你慢慢会习惯的。”
“你,你不能这样,我不要这样!”雪蕾连连摇头。
“你还有的选择么?”绛云不理睬雪蕾,继续说,“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会有好日子过,以后你的身份就是这瞎子的老婆,你和郝天奴还是恩爱夫妻,不同的是你们的生活中增加了一个内弟,别看这个梁子有点傻,以后他会成为你们的好帮手。”
雪蕾已经彻底崩溃了,一个瑶池仙姖沦落到如此程度,她欲哭无泪,忽然咬着牙问道:“绛云,你到底想干什么?”
绛云从桌上拿起一卷话本,面无表情地道:“我要你们用最短的时间编一个话本,叫做吕洞宾三戏白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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