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侍卫说过:被通缉的女子是个宫中嫔妃 — 也就是娮妃了,但当时娮妃多半已死,也就是说,国师大人想找的,实际也是那个借娮妃尸体还魂的女鬼。这就不难解释,为何咱们看到的通缉令上都是娮妃的画像。”
袁长志道:“你说的不错,那日在禤旸围场我潜入国师大人的营帐,原本是想找上赢山的地图,结果在国师大人的案台上看见了一副手绘小画。那副小画画得肯定不是什么宫中嫔妃,而是一个额头上刺有梅花的年轻女子。我当时也颇为奇怪,心想这西陵国师为何在案台上摆着一张女人的小画。”
李仕明沉声道:“……可是这些人为何全都在找一个女鬼呢?”
两人沉思半天,均都不得要领。袁长志最后道:“我是想不出来了。”
李仕明也道:“在没有更多线索之前,仅凭这些也猜不出个所以然。以后再说吧。”
夜已经深了,袁长志于是跟李仕明告辞,离开了上元卿院。
翌日,李仕明就将改制奏书先呈交给了上元卿院。西陵国对上朝的文官和武官的官衔均有不同要求,他官衔不够,不能参加早朝。因此只能先将奏书提交至自己所在的上元卿院,由上下两院共同协商后,再在次日朝会上呈报给国师。
执管上元卿院的上元卿姓潘名礼,位高权重,官居正二品,也是芸贵妃的父亲。他接到李仕明的奏书后,因为改制涉及到武院,于是当日就乘轿赶到下元卿公孙长明的府上,将李仕明的奏书交给了公孙长明。
潘礼等公孙长明看完,问道:“公孙大人,你如何看?”
公孙长明道:“这李仕明可是今年的一甲头名?”
“不错。”
“我知道他,听说在殿试上与国师大人手谈,只输了半子。”
“是。”
“他很有胆识,只是对朝廷的局势不甚了解。我看他这份改制方案,还经得起推敲,稍加完善,是可推行的。”
潘礼沉声道:“圣祖规定武官最高不可过五品,就是为了防止武将手握兵权,一人独大,功高盖主,威胁帝位。如今这李仕明突然提出改制,是何用意还不清楚,或居心叵测,我认为不可贸然推行。”
公孙长明道:“他的用意在奏书上写的很清楚嘛。我西陵这么多年秉承圣祖规定,压制武官,其结果就是兵力薄弱,百姓没有动力入伍参军。咱们跟犒鴱两族对战这么多年一直打不赢,还被逼得处处退让。如今蛮夷再次骚扰边地,这一仗迟早要打,再不增强兵力,后果不堪设想。”顿了顿,公孙长明又道:“李仕明自己是个文官,崇武降文,对他有什么好处?说他居心叵测,我认为谈不上。”
潘礼道:“改制是大事,对我们大家而言,有好处,自然也有不好之处。公孙大人你要慎重考虑此事。”
“此话怎讲?”
“按李仕明奏书上写,设立督军府,那武院无异于被架空。到时候下元卿院的官员重新洗牌,他动了别人盘子里的食物,必然有人不乐意,会生事端,要是弄不好可就是个烂摊子。如果扰乱朝野,让心怀不轨之人趁机作乱,搞不好你我的位子都会不保。”
公孙长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缓声道:“那潘大人的意思是?”
“李仕明的奏书,可暂缓不报。待时机合适的时候,再上报给国师大人。”
公孙长明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潘大人,不报怕是不好吧。李仕明的这封奏书,为国为民,毫无私心,涉及武院改制,我却压下不报,万一让国师和陛下知道,说我为了一己私欲,耽误国事,到时我可就说不清了。”
潘礼急忙道:“这怎么能叫一己私欲,涉及朝中众臣的利益,你不考虑自己,难道也不考虑这下元卿院的众臣么?”
“朝中众臣的利益跟国家的利益相比,理当是国家的利益当先。你说是么,潘大人?”
潘礼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半天才站起身来:“好,既然如此,老朽的茶也喝完了,就此告辞。”
公孙长明站起身拱手道:“慢走不送。”
潘礼走出下元卿府,坐上轿子,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一旁跟随他多年的大管家看见了,猜出个六七分,说道:“大人,咱们自己压下不报不就行了,何必非要知会他下元卿呢?”
“屁话!李仕明要改的是武院的制,我能不跟那公孙老头说吗?那老家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要让他知道我压着武院的事不报,跑到国师那里参我一本,那就是个麻烦!”
潘礼是文官,自古朝廷文官掌权,武官最高不过五品,他自然不愿改变这个局面。他本想拉着公孙长明一起抵制李仕明的改制奏书,因为设立督军府就是架空下元卿院,按理说公孙长明要想稳坐他在下元卿院的位子,就应该和自己站在一边,谁想这老家伙竟然堂而皇之地给他上上课了。
但潘礼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脑中一道电光闪过,暗骂道:“老狐狸,还跟我谈什么国家利益,呸,我竟忘了他儿子公孙蛟在军中为将,一直无法提拔,他此番支持改制,定是想扶持自己的儿子!他儿子将来若是手握大权,他可不是比当下元卿还风光!”
这样一来,因为公孙长明的坚持,李仕明的改制奏书还是呈到了国师西砚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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