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枫林镇

一瞧？”那白衣少女眼睛虽是吃痛，但刚刚着了道，不免对适才出手的男子疑心。

    “姑娘大可放心，如果在下有加害之心，刚刚就不会出手了。”白衣少女将信将疑，此刻也是担心从此失明，只得让屈一试。

    屈拙轻轻拨开少女眼皮，仔细观察了一番，温和道，“姑娘放心，那女人，额，婆子撒的不是什么毒物，应该是常见的滑石粉！只需用清水洗净，再用芦荟叶滤水敷三日便可。”

    那少女显然还为刚刚着了道愤愤不已，“待我好了，非要撕了那婆子的嘴！”

    屈拙这才端详起少女来，月色下，姑娘约莫十**岁，肌肤胜雪，柳叶弯眉，五官精致，亦嗔亦怒的表情不禁让人喜欢，身形婀娜，虽裹在蜀中名缎素锦所织的白裙之下，仍藏不住窈窕动人之态。

    “姑娘暂且息怒，还是先找些清水洗眼睛吧。”转身便要走。

    那少女似是憋了很久，顿足喊道，“少侠，我眼睛看不见，你扶我回客栈吧！”

    屈拙想着，“这姑娘功夫倒也不差，只是江湖经验太少，把她留在大街上也属不妥。”正欲上前搀扶。一旁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恩公！能不能带上小曼？小曼已经无家可归了!”说着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屈拙刚想拒绝，那白衣少女急道，“这位恩公武功高强，既然救下了你，一定会护你周全。”屈拙无奈至极，那少女真是丝毫不客气，虽觉得这事儿有些可笑，但毕竟已入夜，两个女子都需要照拂，只能先把她俩一起暂时安置在客栈。

    第二日，屈拙鬼使神差般一早便买了芦荟叶，等到那少女梳洗完毕，已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屈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芦荟叶亲自交到少女手中。于是，呆呆在门外干咳了几声。

    出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救下的小曼。那小曼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十三四岁光景，不施粉黛，却是温婉可人，惹人怜爱。只是仍不敢抬头正视别人，一见屈拙，两行热泪滚下来，连连唤恩公。

    屈拙连忙阻止，连声道，“小曼姑娘，万万不可，你是昨日这位姑娘救下的，应该感谢她才是。”

    这小曼哪里听得进，正哭得梨花带雨，“恩公，你和姑娘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小曼这条命是你们给的，就让小曼给你们当牛做马吧。”

    “我是江湖中人，孤身一人，带着女眷多有不便，这位姑娘身份贵重，小曼姑娘还是跟着这位姑娘吧。”

    “什么这位姑娘，那位姑娘，本姑娘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慈。小曼呀，公子是嫌你碍事呢！”

    屈拙被说中心事，脸色一窘，“欧阳姑娘言重了，虽是萍水相逢，但在下敬重姑娘侠义，这是三日用的芦荟叶，姑娘连敷三日便可大好。在下还有要事在身，需得赶路。”

    这欧阳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道“哎呀呀，小曼，你的恩公不仅不愿带上你，也觉得我是个累赘呢，不想跟我们扯上一点关系呢！”这欧阳慈虽然眼睛看不见，字字句句说到了屈拙心坎里。此次上京，师父再三交待，一路上需得韬光养晦，不可招惹是非，只因事关重大，遇事能避则避。昨日要不是看这两个姑娘接连遇险，自己是万万不会出手的。

    小曼见状，忙跪下磕头，“恩公、姑娘，你们可怜可怜我，小曼已经无处可去，如果再留在这里，一定会被抓回去的！我爹，哦不，那个男人会把我再卖一次。”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欧阳慈心下不忍，“我虽然能把你带回家，但家规甚严，你能留下的机会不大，即使留下也是我府上的丫鬟，你可愿意一试？”

    “愿意愿意！”说着，朝着欧阳慈连连磕头。

    这场面让屈拙有些尴尬，手上的芦荟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欧阳慈接着道，“少侠一身好武功，小妹好生佩服，小妹好奇少侠做何营生，接下去往哪走？”

    这聪慧刁蛮的姑娘突然变的如此彬彬有礼，屈拙不明所以，只说道，“在下卓曲，是京城乘风镖局的镖师，此番送镖任务完成，由我先行一步，往回赶路。”

    “正好我去京城寻亲！那不如我们三人一起走吧！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屈拙苦笑道：“欧阳姑娘，这恐怕不大方便。”

    欧阳慈突然笑起来，“卓公子，你既是镖师，我这儿有一趟镖，还请你跑一趟。正好送往京师，再方便不过了。”

    屈拙实在琢磨不透这姑娘，既然自己冒充镖师，总得把戏演到底。欧阳慈从怀中掏出五十两黄金，放在桌上，缓缓道，“这是定金，另外四百五十两黄金安全到了京师再付。”五百两黄金！这姑娘出手好阔绰。

    “不知姑娘运送的是何物？”屈拙不免好奇起来。

    欧阳慈似暖阳一般笑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尤为好看，“就是我和小曼。”

    屈拙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闷酒。他对自己有些生气。原本只想明哲保身，尽快上路，过了一夜不知怎的，竟要带两个姑娘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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