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欧阳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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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阳光甚是刺眼，躺在客栈里的欧阳慈此刻仍是四肢无力，无法动弹。第九日了，夺魂散果然厉害！饶是欧阳家的女儿，中了十成的夺魂散，也不能全身而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几日来，都是屈拙服侍在侧。此刻，屈拙正趴在桌上睡着了，胡子拉碴的，俨然没了初识俊美少年的模样。从前觉得，若是就这样死在了外面，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现在，望着睡意正浓的屈拙，欧阳慈浮起了笑意，笑容中透着些许悲凉。

    “咚咚”店小二敲门声将欧阳慈思绪拉了回来，屈拙下意识的握住了剑柄，醒转过来。一碗米粥，一叠酱菜。欧阳慈只觉着饿，日日吃这清淡的粥菜，实在没有食欲。她撇了撇嘴，“这菜也太简单了，我不想吃。”

    屈拙正色道，“你中了毒需得静养，饮食宜清淡。”

    “哎呦，夺魂散毒不死我，我快要馋死了！京中多名菜。七宝烤鸭、翡翠什锦、五色云糕，想想都是美味。”

    “油腻之物不能食。”

    “你你你！我还是死了算了！”

    “等你好了，我陪你吃好吃的，行了吧。乖，张嘴。”欧阳慈听到“乖”字，脸色绯红，明知讨不到其他便宜，只好乖乖的服下了粥菜。

    “对了！当初你说要我陪你到京城寻亲，你在此处可有亲戚？”

    “傻子，当日只是姑娘我的一句托词，总得找个由头跟着你吧。”说完，脸上更红了。屈拙帮她垫高了枕头，擦拭嘴角，笑着说道，“可见你对我有企图不是一日两日光景了。可当日你怎会也到玲珑阁？”

    “哼”欧阳慈撅起了嘴，“当日你早早的支开我便觉有异，后来跟着你到那小酒肆，左等右等不见你出来。只见那老头独自出来发出信号，又见黑无常带了一众人进那酒肆方知不妙。”

    屈拙紧紧握住了欧阳的手，暖声道“你有心了，我原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你为了我竟然……”

    欧阳轻声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既然打不过，只能试一试，这个世界还是有奇迹的，对不对。”

    “但那夺魂散……”欧阳慈截住话头，一反常态，盯着屈拙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只能说，因为我是欧阳家的女儿。”屈拙见她不愿多说，似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他本是胸怀宽广之人，贩夫走卒可交，达官贵人亦可交，何况是自己心上之人。

    重新上路已是一月之后，屈拙望着身边已然生龙活虎的欧阳慈，充满了喜悦。尽管没有完成师父的嘱托，但白无常冒充玲珑阁主一事反而印证了师父的想法。若不是着急回山复命，他也愿陪身边的姑娘多玩些时日。相信，师父和师兄妹都会和自己一样喜欢她吧。

    二人快马一路先到城郊客栈，小曼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两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想去京城找公子小姐，又怕公子回来，不敢离店一步。幸亏小姐福大命大，否则……”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欧阳慈扶起小曼，不见月余，二人均是消瘦不少，也是一阵感慨。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三人不走官道，只选小道。去时，身负重任；归时，身心舒畅。一路上，三人嬉笑怒骂，快活至极。

    九月初一，三人已至江南地界。明日便能上天印山，三人均是兴奋异常。初秋的江南，夜晚已有丝丝凉意。秋风泛起溪中微波，层层涟漪晕染而去，“屈拙，若是你师父不喜欢我如何是好？”欧阳慈漫步在小溪边，望着天上的明月，眉头微蹙。屈拙轻轻为她披上披风，“放心吧，师父他老人家平日里虽然严厉，但为人温和开明，不会与你为难。再说你如此聪明又漂亮，师父必然像疼我们师兄妹一样疼你，说不定从此最疼你。”

    欧阳慈闻言，舒展秀眉，噗嗤一笑。“胡说八道，好不正经。”二人并肩而行，初秋的晚风原来亦有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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