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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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泉小筑坐落在山谷最幽静之地，溪水潺潺，一道泉水从天而降，雾气与水汽交织在一起，透着温柔朦胧的月光，着实是钟灵毓秀之所在。屋内的小慈呼吸均匀，睡得如婴孩般安详，粉红的小脸上浮着甜甜的浅笑，想是正沉浸在美梦当中。屈拙静静伫立在窗前，直到清晨的露珠落在脸上也不自知，只觉得内心平和宁静，仿佛自己也完全融入了这一草一木。

    院中一声轻咳。

    屈拙朝屋内留恋地望了一眼，定了定神，终于掠出。

    喜婆兀自在前面带路，“臭小子，随我来。”

    屈拙点点头，深知谷中阵法奥妙，紧紧跟随，不敢丝毫怠慢。果然，入谷时的花海、怪石林、竹林重新排列，皆有变化。离毒王谷越远，屈拙心中越沉重，此生最牵挂的两人此刻都在谷中。师妹虽然解了五尸毒，但从小心高气傲，此番变故差点丢了性命何尝不是心病难解的缘故，师兄怕是她这一辈子的心病，眼下我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却不能在她旁边开解。小慈的毒，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千年冰蟾，练成九幽神功第九层。可是，长白山路途遥远，天寒地冻，自己对千年冰蟾一无所知，甚至连它是何样貌都不清楚，一年之期，困难重重。屈拙脑子里思绪万千，脚下不自觉快了起来，一步踏空，竟然差点撞到喜婆。

    喜婆止住脚步，大喝一声，“臭小子!好好看着脚下的路，再撞到老身，老身便卸你一条胳膊！”屈拙见喜婆面有怒容，连连道歉。

    又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竹林入口处。喜婆深吁一口气，盯着屈拙怒道：“方才你胡乱想些什么，自己不想活也罢了，差点害了老身的性命。”

    屈拙不明所以：“婆婆，晚辈方才想到小慈和师妹，所以一时乱了心神，不知婆婆此话从何而来？”

    喜婆怒目圆睁：“数十年来，毒王谷隐匿在川蜀之地，全仰仗于谷主经天纬地之才。若是你方才走错方位，早已一命呜呼！”

    屈拙虽深知阵法玄妙，却不知竟如此厉害，心中对皇甫絮其人又佩服三分。嘴上说道：“是晚辈轻率了，竟将婆婆也置于危险之地，请婆婆恕罪。”

    喜婆见他言语诚恳，冷哼一声，面色却和缓下来。

    “婆婆多番照拂，晚辈铭记于心。”

    “哦？”喜婆斜着眼瞥道。

    屈拙恭敬一拜，正色道：“前番有幸得婆婆指点武功，否则晚辈恐怕已走火入魔，小命不保；后来在皇甫雄前辈面前，婆婆又为在下说话，在下如何不知。”

    喜婆挑起眉毛，哼道：“臭小子，还不算太笨。”

    “皇甫絮前辈派您和我同去长白山，名义上是为探听灵虚剑派下落，顺从老谷主之意，其实是请您助我一臂之力，抓住冰蟾，为小慈解毒，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喜婆脸上渐渐浮出喜色，暗暗点头。

    “晚辈深感大恩，断不会忘。只是，不知婆婆可知那千年冰蟾是何模样？”

    喜婆面色一凛，眉头皱起，“若说起这千年冰蟾，老婆子从未见过。老婆子有幸修炼九幽神功上卷已是老谷主的恩德，下卷是万毒之术，若与上卷相合，则天下无敌，老婆子不敢觊觎。谷主深谙毒术，她曾说过千年冰蟾记载在下卷，只生存在长白山深山之中，数量稀少，极为珍贵，乃是练武疗伤的圣物。入药服下，无论何疾三日皆可痊愈，凡练武之人更可抵十年之功。它生性多疑，昼伏夜出，每年只有寥寥数月在外活动。正如谷主所言，传说有一濒死农夫误服了冰蟾，恶疾顿除，功力大增。如今世上仅存一只，再无繁衍可能，生死不明怕是最好的消息。”

    屈拙越听越担忧，“如此，岂不是难如登天？”

    喜婆暗哼一声，“若你天赋异禀，能参透九幽神功第九层的玄机，自然不必取那冰蟾。若你没有十足把握一年之内练成神功，便老老实实去长白山碰碰运气。”

    屈拙无奈说道，“婆婆误会了，晚辈并非怕甚艰难，只要能救小慈，纵是刀山油锅，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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