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 54

洪水倾泻而下，拦腰立断南殿敌军攻势，刀枪之声不绝于耳，金铁碰撞铮铮彻响！

    指令有条不紊地条条下达，老将军命传讯官打出旗语，以极快且高效的行军节奏分出两股己方部队，一队抗外，死守南殿缺口，一队包抄已经被掐断且进入的南殿的敌军，瓮中捉鳖，双管齐下。

    他们深谙占据有利地形进行防守的作战风格，兼之不失灵活机动，竟然很快就守住了南殿的缺口，内殿的那些乱军显然很快就会不成气候。

    这样高素质的军事能力与即时作战指挥必须出自一名名将之手才能得到解释，然而神殿指挥部的几人却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反倒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终于来了。”

    沃尔德伦叹了口气。

    这句话由他所出，其实却是三人心中所想。

    外面有传讯官进来通报道：

    “道尔顿将军已率领五百精兵参战！”

    道尔顿，沙西六国中费吉平的名将，与修尔约战，相等战力下大败于神殿军，于是同意归降。

    本来阿玛莉娅以为这样心高气傲的老将军不可能真心对神殿服气，但修尔却在施行摄魂取念前的内部会议上对他们这样说……

    现实与修尔的预测几乎完全吻合，但等到现实真的发生时，却总会有令人措手不及的一点。比如那个被长老会买通的守卫，比如现在，距离新月升起只有三个小时，但他仍然没有醒来的征兆。

    指挥权移交给了道尔顿将军，原本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的神殿军摇身一变成了一座铜墙铁壁的堡垒，刀枪不进，油盐不入。虽然伤亡持续产生，但占据地势后转攻为守正将道尔顿将军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南殿的地下室内，艾娃与一众侍女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听见来自地面上的喊杀声震天响，时不时从头顶簌簌抖落黄沙。大家的恐惧逐渐加深，只有艾娃生出了不同的想法。

    如果南殿被破，敌军应该早就闯进地下室了。而且，这样的马蹄声，只有重甲骑兵才会有，一定是援军来了！

    艾娃忍不住手脚冰凉，心跳如鼓，爬起来往上层派去，只见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腥风涌入鼻腔差点熏吐她。

    ……但一支灰扑扑的骑兵挡在殿前，与敌军陷入缠斗，气势稳健而沉默，一如山石。

    除了即时作战时用的旗语，兵将之间的传讯也变得井井有条起来，每每汇报与匹配指令的下达都极有效率，与此前阿玛莉娅他们坐镇指挥时的情况属于天壤之别。

    她躲在门口的石柱后方看见一名老将军发已花白，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凝重与杀气，仿佛只要他还在，这里就永远不会被攻破。

    道尔顿将军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转头看去正与艾娃撞个正着。时值长老会结束第一轮进攻，筹备第二轮进攻的间歇，他令人将瘦小的艾娃带到跟前。

    “放心吧，孩子，在夜晚来临之前，我发誓不会让神殿被攻破。”

    他已经看出了艾娃的身份，因而宽慰了这个和他孙女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艾娃诚惶诚恐，紧张地问道：“那……到了晚上呢？我们不会胜利吗？”

    她满心以为只要这位将军在，神殿就不会出事，原来不是吗？

    道尔顿将军沉默片刻，幽声道：“胜利与否不是我能决定的，也许你该向神明祈祷，让神使快点出现。”

    艾娃被士兵送回了南殿里，她并不能明白道尔顿将军话中深意，但她却照着将军说的，带领地下室的侍女一同开始祈祷。

    亚尔斯兰如果不能及时出现，这一战绝不会胜利收尾。

    只有神明能带给他们庇护和力量。

    与侍女简短的对话很快被抛在脑后，现在，神殿将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道尔顿将军将战略部署简单传达下去，他已经预料到了久攻不下的长老会军队逐渐开始焦躁。

    神殿指挥营内部，阿玛莉娅一众每隔几分钟就会察看一下修尔与佩拉的情况。结果令人惋惜，他们丝毫没有动静。

    贝贝尔面色如常，手里却抓着他的银枪在屋里绕圈子，晃得阿玛莉娅眼晕头疼，因为情况特殊又只能忍住不把他打个残废。

    沃尔德伦闭目养神，但仔细看却能看出他藏在袖口里的手一直在动，似乎在演练某些魔法手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宫殿外围已经被激烈的战事毁得不成样子。夜幕逐渐升起，日头已经完全落到了地平线以下。

    “嘶……”贝贝尔看着天色额头沁出了汗珠，“老大他们还没动静吗——”

    他的话音未落，传讯官心急火燎地冲进来喊道：“报告！长老会停止一切攻击开始回调军队！他们准备全军出动一次性攻破正殿！”

    “？！”

    殿内三人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贝贝尔都忘了他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长老会不准备再耗下去了，老将军的防守反击战令他们束手无策，他们打算放手一搏致以全力一击了！

    就在此时，新月的尖角从沙漠边境冉冉升起，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

    “埃斯——”

    身后，一直抱着蜥蜴的二傻突然哭喊起来，他仍然不会说话，埃斯德瑞拉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太过拗口，所以他只会喊前两个音节。

    阿玛莉娅猛地转头，只见退回蜥蜴模样的龙祖身上冒着涣散的蓝光，点点星光逐渐飘散，像是很快就会瓦解……

    她忍不住绝望地低吼一声，砸碎了一只花瓶。

    能量消散！埃斯德瑞拉的力量在消散！

    修尔和佩拉该怎么办？为什么还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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