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岂会害怕百姓反抗?这些年被杀的反抗者,只怕有成千上万人了!”
杜若说:“他难道能将天下人都杀光不成?那样就让他做他的光杆皇帝去!哼,照我说,玄济大师当年就不该救他!”
莫涟如叹道:“这也许是天意吧!柴荣本是该死之人,结果却被救活,从而改变了历史进程,也不知今后历史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杜若奇道:“姊姊也相信天命之说吗?你怎么知道他改变了历史进程?这话让人好生费解!”
莫涟如说:“有时候不由得人不信!至于其中详情,知之无益,只会徒增烦恼,所以你还是不要问得好。”
杜若道:“姊姊怎么也变得神神秘秘的?你说皇帝本是该死之人,却被玄济大师救活了,难道玄济大师的医术当真高深到能起死回生的地步了么?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莫涟如说:“唉,这般逆天改命之事,单凭家师也是做不到的!其中更关系一位窥测天机的奇人……”
杜若插口道:“是谁啊?”
莫涟如说:“就是陈抟。”
杜若张口结舌,须臾问道:“他不是四大宗师之一么?他能窥测天机?这也太玄乎了吧?”
莫涟如说:“陈抟比家师还要年长一辈,曾在华山隐居四十年,修道习武,精研易学,创出了独步天下的‘紫微斗数’……”
杜若插口问道:“紫微斗数是不是一门厉害的武功?”
莫涟如摇头道:“不是武功,是一门研究命理的学问,说白了就是算命之术。”
杜若惊问:“莫非他给皇帝算过命,从而知道了皇帝的运势?”
莫涟如不答,径自说道:“柴荣喜好黄白之术,曾于显德三年召陈抟入宫,问黄白术,陈抟却婉言拒绝,柴荣让他做谏议大夫,陈抟也坚辞不受。显德五年,成州太守朱宪陛辞赴任,柴荣让他携带绢帛和茶叶送给陈抟。陈抟感念柴荣恩情,夜观天象,发现太阴、岁星进犯紫微垣,这是天子有丧之兆。陈抟大惊,当即赶往少林寺,邀约家师一同前往汴梁,察看情况。”
杜若说:“原来玄济大师和希夷先生是朋友啊。”
莫涟如点头道:“陈抟和家师都喜好易学,陈抟精擅斗数,家师却爱经占,两人各有所长,经常相互研习讨教,是忘年之交。陈抟和家师到了汴梁,果然听到柴荣在准备攻打幽州时染病、正班师回朝的消息。两人急忙北上救援,于半路遇见南下大军,却见柴荣已然精力耗尽、不幸身死。陈抟见柴荣虽然没了呼吸心跳,可仍有一线生机,就以数十年练就的先天真气‘紫微诀’为他活血通络,养护心脉,又让家师以无上针法刺入柴荣周身大穴,加速真气流转。两大宗师使尽浑身解数,持续救治十二个时辰,方使柴荣还魂归阳,活了过来。”
杜若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死人当真能救活么?”
莫涟如道:“人若死透了,就算神仙下凡,也是救不活的。柴荣之所以被救活,只因他正处于假死状态,尚未完全死去罢了。”
杜若道:“原来如此。那后来呢?”
莫涟如说:“后来陈抟见柴荣身体虚弱,就算以后康复了,也再难恢复到往昔的状态,必将疾病缠身,痛苦一生。他于是将护身神功紫微诀倾囊相授,让柴荣练气养生强身。”
杜若又问:“希夷先生后来见到皇帝穷兵黩武、征战四方、大肆杀伐的举动,有没有后悔救他?”
莫涟如叹道:“怎能不悔?家师便常因此事而忏悔!陈抟也不例外,他曾数次入宫觐见,苦劝柴荣罢兵止戈,休养民生。可柴荣习武之后,身体强了,野心也随之更大了,如何肯听劝谏?只随口敷衍几句,就将陈抟打发走了。”
杜若幽幽叹了口气,道:“如今闹到这步田地,也不知谁能力挽狂澜、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莫涟如叹道:“一切皆有定数,顺其自然吧。夜深了,不说了,睡吧。”
杜若睡了一会儿,心中仍思潮起伏,难以入眠。过了一会儿,又听到隔壁传来雷鸣般的鼾声,更是吵得睡不着了,不由得说道:“这个不戒和尚,打鼾声也这般惊人,吵死人了!”
莫涟如忽道:“你将意念全部放在体内真气流动上,不去想其他,就听不见外界噪声了。”说着拉住杜若的手,注入一股真气过去,助她定神。
杜若依言而行,慢慢心神内敛,脑海空明,五感皆失,渐渐睡着了。
次日清早,莫涟如率先醒来,发觉杜若紧紧抱着自己,不由得大感无奈。两人刚开始同床时,杜若还算规矩,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她就这般变本加厉了。莫涟如忍不住心想:“难道因为我身子微凉,夏季抱着比较凉快?”她很是无语,于是伸手要将杜若推开,不想这下却按在一团柔软的事物上,触感有些奇妙,莫涟如不禁一阵尴尬,却又下意识地揉捏了一下,然后急忙放开了手,心道:“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胸部倒发育得挺丰满的。她这样束着胸,不嫌难受么?”当下又摸索着拍了拍杜若的肩膀,叫道:“醒醒,该起床了。”
杜若正在做美梦,忽然被惊醒,情绪不免有些失落和气恼,睁开眼睛一看,却发觉自己躺在莫涟如怀里,顿时又觉得尴尬和羞涩,俏脸一红,慢慢放开搂着莫涟如纤腰的手,坐起身来,嗫嚅道:“姊姊,不好意思,我有些失礼了。”
莫涟如说:“没什么。既然醒了,就练会儿功吧。”
杜若依言练了半个时辰的瑜伽,然后说道:“姊姊,我昨晚本想去买一套女装换上,可外面没卖的,能不能先借你一身衣服穿穿啊?”
莫涟如说:“可以,你去拿吧。”
杜若便从莫涟如的包袱里找出一套衣服,然后背对着她,脱下身上的男装。
莫涟如忽道:“你胸部挺丰满的,那样束着影响血液循环和身体发育,不利于身体健康,所以还是别束胸了吧。”
杜若闻言,羞得面红耳赤,心道:“姊姊怎能若无其事地说出如此羞人的话呢?哎呀,真是羞死人了!”又想:“束着胸确实挺难受的,既然姊姊说了,那我还是听她的话吧。再说,穿回女装,本来就不用束胸了。”于是解开束胸布,换上莫涟如的棉布抹胸,再穿上亵衣和外衣。
莫涟如的衣服都是棉布缝制的,穿起来非常柔软舒适,杜若不禁感慨道:“姊姊真是有钱人,衣服都是纯棉的。”其时中原地区并无棉花种植,仅河西走廊种植着少许,因此中原地区的棉布全从西域运来,格外珍贵,价值丝毫不亚于丝绸,只有达官贵人才穿得起。普通百姓只能穿葛麻衣服,布料非常硬,须常用棒槌槌打浆洗,使其变软后才能穿。唐代大诗人李白有诗云:“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描写的就是这种景象。
却听莫涟如说:“我们村子家家户户都种棉花,棉布都是村民们纺线织出来的,根本不用去买,所以谈不上什么有钱没钱的。”
杜若惊道:“啊,你们那里都种棉花吗?棉花长什么样子啊?我还没见过呢!”
莫涟如微笑道:“你去看了就知道啦!”
杜若心中好奇,极为期待。她既换女装,就不能再留男子发式,于是解开发髻,取出梳子梳理一头如瀑秀发,而后长鬓下垂,简单挽了个发髻,插上木簪。杜若本想听莫涟如一句赞美,可惜莫涟如眼睛不便,杜若颇觉遗憾。她收拾了两人的行李,让店伙计送来清水,和莫涟如洗漱一番,然后出门到酒店大厅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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