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是赵昌仪的姨娘,却不找人给她看病,幸好前些日子结交了周嫮生,要不然岂不是要等死。
“你家姑娘不是得了病,但也算是一种病。”周嫮生收回诊脉的手,在纸上开起了药方。
赵昌仪见他脸色微变,以为是自己得了重症,脸色愈加苍白了。
前天赵琏被送回省城,她连一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些,她拉着周嫮生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先生,昌仪自知没有资格让你留下,可你看在大姐的份儿上,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苍白憔悴的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怨的神情我见犹怜,任谁也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秋菊拿着药方‘煎药’去了,屋里只剩下两人。
“若我娘还在就好了,我也不会悲惨到这等地步。”赵昌仪晶莹剔透的双眸上染上了泪珠,如此柔情的一幕,周嫮生岂能继续旁观。
“二小姐,好人自有好报,你想开些。”
赵昌仪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眼泪依然如大雨蓬勃。
周嫮生用自己的手帕帮她擦拭,不知怎的,赵昌仪整个人就躺在了他怀里。
她软软无骨的身体,绵绵无力,就像是挂在周嫮生身上。
周嫮生时常和药打交道,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能让人无意识地放松。
“先生,你对我好,我定会知恩图报。你虽然比我年长许多,可我其实一直都把你当成了大哥哥看待。”
赵昌仪忽然深情表白,让周嫮生的动作一滞,他的双手从推开她变成了安抚。
感觉到他的回应,赵昌仪喜出望外,就连病痛都缓解了不少。
虽然周嫮生如今已经不是将军,但是他妖娆的外表以及风趣的内在,也能称之为一个绝世好男人。
只可惜,他之前喜欢赵令仪的母亲。
“二小姐若不嫌弃,叫我嫮生便好。”
“那你也别再叫我二小姐了,叫我昌仪吧。”
一串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菊香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房间,嘴角隐隐挂着笑意。
赵昌仪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大胆的举动,退出了周嫮生的怀抱。
“昌仪,乖乖喝掉这碗东西,然后梳洗下好好休息。”周嫮生柔声细语地嘱咐,令赵昌仪心如饮蜜。
站在院子里,周嫮生能听见赵昌仪懊恼的发泄声。女子来葵水很正常,但不能被男人知道,这是规矩。
但同时这也意味着,赵昌仪从今往后能谈婚论嫁了。
翌日,雪一直下,没停。
宅子里白雪皑皑,淹没了一切不干净的东西。
一大早,有人跑来告诉令仪,赵志隼的女人中其中一个,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了情夫,而且被当场捉奸在床。
她本想在屋里烤烤火,看看书,悠闲地度过一天。
但,计划终归是赶不上变化。
令仪带着十几个家丁,踩着积雪走向后院。
她也不清楚赵志隼在世时,娶了多少房女人。但听人说,他每看到一个长得像她母亲的女人就会带回来。
他对她母亲的爱慕,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主子,到了。”赵四从春分手上接过纸伞,不知倦怠地讨好。
这所院子跟之前的潇湘苑形同,除了生活必须物品,几乎是一座空房。
雪地里跪着一男一女,虽裹着床单,但看起来仍是衣不蔽体。
女人的脸很陌生,至少在灵异印象中从未见过。不过细细看来,却有几分跟她母亲相似。
不是容貌,而是她内心的坚毅。
“大姑娘,我知道我罪无可恕,可这件事跟他无关,还望你能饶他性命!”女人被冻得瑟瑟发抖,说话时牙齿和嘴唇几次磕破。
“珍姨娘,你私通奸夫按家规该和奸夫双双沉塘。”赵四见令仪不语,以为她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知该如何判决。
因此,代劳。
“慢着。”令仪忽然蹲在地上,和珍姨娘对视。“你可有为我爹生下女儿?”赵琏是赵家唯一的男丁,这她知道,但她并不知道赵志隼所有的女儿。
谁也闹不清楚,赵令仪为何要这样问。
难不成她有女儿,就不用受罚了?
“十三年了,我从未在老爷的房里过过夜,哪儿来的女儿?”珍姨娘直挺挺跪着,仿若盛开的傲梅。
众人猜不透沉默的赵令仪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忍着寒冷站在冰天雪地中。
“珍姨娘有违家规,不守妇道,私通罪已查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赵令仪身上,等待她最终的处决。
“明日,女的沉塘,男的处死!”说完,脚步不再停顿。
雪从发间飘落,停在她掌心,冰凉冰凉。
身后是无止境的谩骂,骂她也骂她娘。
“赵令仪,你不能这样对我们!你娘养的男人那才叫多,你有本事把她也挖出来沉塘啊!你连你娘养过的男人都收留,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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