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是故人,在十年前他便死于非命,你问这些做什么?”周嫮生收起笑意,眉宇间多了一层阴郁。
“我想你既然认识他,应该也认识司徒衍。”赵令仪没有想到能在他脸上看到激动和紧张。
自第一次见到他,他便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后来他才知道,司徒彬与他是故交。他当年受托照顾司徒的儿子,却因战乱错过了找到他的机会。
这些年,他一直深埋这份愧疚。
当他得知司徒衍此时正在来赵府的路上,他脸也没擦边飞走了。
没错,他确实是用飞的,可见他心中的迫切。
晚宴在院子里举行,司徒衍羞怯地应付周嫮生的热情,看了一眼堆成山头的菜,他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赵令仪。
赵令仪耸耸肩膀,表示很无奈。
饭桌上笑声不断,司徒衍的脾气很合春分的胃口,他又一口一个春分姐,叫的很热情。
铁甲受了冷落,吃起了飞醋。
“听小姐说你学识很高,能不能给我家孩子取个名字?”春分没发现,因为她的话,铁甲的脸色像块黑炭了。
“好呀,春分姐喜欢什么样的名字?对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司徒衍一本正经得拿出书籍翻阅,青涩的脸色洋溢着喜悦。
“应该是女孩吧,都说酸儿辣女,我喜欢吃甜的。”春分喜悦之一溢于言表。
许多女人都喜欢生儿子,唯独她喜欢生个女儿。赵令仪曾问过她为什么,她说女儿像父亲,而且又是母亲的小棉袄。
“不如叫……”
“妍儿。我女儿的名字我早就取好了。”铁甲起身抢先说道。
“妍儿?名字倒是好听也好记,可是你的姓氏……难道要叫铁妍儿?”春分脸上的嫌弃之意十分明显。
司徒衍随口一问,百家姓当中有铁姓吗?
“铁甲是我的名字,我姓耶律。”只有部落族长成员才能姓耶律,所以这也是一个象征荣誉和权利的姓氏。
“耶律妍,小名妍儿,就这么定了。”赵令仪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就此定下。
她开口了,没人再有疑议,这件事便这么定下了。
铁甲和司徒衍就像她的左膀右臂,她要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定会给她和他们自己带来收益。
宴席散去,夜色正浓。
望着窗外的剪影,赵令仪想起了某人。
似乎他每回都是晚上来,然后死乞白赖地赖到深夜才回去。
难道他白天都忙着办案?都城有那么多案子可办吗?
正想着,眼前出现一张脸,使得赵令仪受了惊吓。
“你做贼心虚,不会是正在想我呢吧?”宋依斐坐在窗沿上,身后的月光洒在他背上,如此夺目。
赵令仪被猜中了心思,转身掩饰羞红的双颊。
她在别人面前再要强,在他面前也都卸下了伪装,说到底她也不过十六岁。
“好累,能不能在你这儿眯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宋依斐说完,不等赵令仪回答就脱了鞋子躺在她床榻上。
赵令仪气结,原本想赶他起来,可她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就睡着了。
办案有那么累吗?
赵令仪收回伸出去的手,坐在桌前托着脑袋。
从进来到睡着总共就跟她说了两句话,还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进来就倒下,难道他家里没有床榻吗?
想归想,赵令仪熄灭了烛火,只留下桌前的那一盏。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感觉有人将她抱起,她下意识打了那人一巴掌,也彻底醒了。
对上宋依斐委屈的眼神,赵令仪无语得直翻白眼。
“我只是觉得你那样睡不舒服,所以就……”
“我不舒服是因为谁?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他,此时她早就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宋依斐将她放在床边,自己则坐在桌前。两人瞬间就换了对调了一下姿势。
“你还不回去?”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你刚刚不是也一直守着我吗。”
赵令仪转身脸朝里侧,她担心再看见他那张欠扁的脸,手会痒痒。
“也许再过两日,我要去出差一趟,可能有些久。你晚上睡觉记得关好门窗,不用再等我。要是我母亲找你,就装病,千万不要去见她。”
赵令仪听着这些话,心逐渐下沉。她霍然起身,与他对视。“你若是不告诉我,你去哪儿,去干什么。我就天天晚上开着门睡觉。”
“皇上派我去全州赈灾,所以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她虽是在威胁,可宋依斐却觉得心里美滋滋。
他能感觉得到,她这是在挂心自己。
“你是府尹,又不是去办案,为何要你去?”赵令仪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激动了。
赈灾不是儿戏,很有可能一去就回不来了。
且不说天灾,她听人说全州到处都是瘟疫,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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