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坐镇郡衙。
有条不紊的调兵遣将,一一接管陈县内的粮仓、武库。
封锁各坊各市,严禁居民、流民上街,等候郡衙通告。
召集县三老,诸坊官、亭长,各衙门文武吏前往郡衙。
愿投的,就回到原本的职位上,做好他吩咐和以及分内的事。
不愿投的,就送他下去与熊完作伴,另提拔自己人代替其职。
屠刀一经举起。
就再未放下。
直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运送尸体的板车,排着队一车一车的出城。
酷烈的手段,直将那些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世家大族,吓得都偃旗息鼓,不敢再生别的心思!
在他们的眼里。
行商陈家已经疯了!
彻底疯了!
不但杀了熊完!
还杀了这么多支撑郡衙运转的中流砥柱!
经此一役。
莫说行商陈家不一定能稳得陈县这个盘子。
就算他行商陈家稳得住,也决计玩不转偌大的一郡衙门!
这个时候。
何必再去与他行商陈家刚正面呢?
安稳的等待他们自己垮台就好了!
那种又惊又怕可就是不服气的心态,像极了那句流传千古的名句: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也是。
又有几人,能坦然的承认自己就是害怕了呢?
陈胜通过槐安堂陈家与粮商张家这两个信息渠道,对这些世家大族的心态变化洞若隔岸观火!
他对此表示极其不屑!
那些世家大族若真有几分孤勇之气,在他举兵攻打郡衙的时候,联手冲杀出来。
说不定还真能给他带来几分麻烦。
现在?
呵!
谁跳出来!
谁死!
至于郡衙……
他就更呵呵了!
看似庞大而井井有条的郡衙,在陈胜的眼里,其实就是一个臃肿、迟钝、千疮百孔的老人。
许多明明一个人就能干好的事情,非要安排好几个不同的衙门,安排数十个人一起去做这件事!
若是人多齐心协力一起把事情干好了,也就罢了!
可在这种官宦世家把持官场,形同一滩死水还自得其乐的大环境下。
许多人做一件事的结果,往往就是不做的不错,想做的怕错,敢做的被不做的拖着后腿做不成,最终大家一起摆烂!
法不责众嘛!
能进郡衙的,谁还不是个关系户咋的?
这种官吏,陈胜没一口气杀干净,都已经是极力克制自己杀心的成果了!
还敢依仗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本事,来他跟前装清高、装忠烈,要条件、要待遇?
他只愁杀得不够多,不够给那些有能力、想做事的人腾位置!
……
申时,陈七、李仲等人,顺利接管陈县四城门。
酉时,陈守挟周章,带回千五郡兵,回归南大营。
戌时,陈胜处理完陈县各坊市、各衙门官吏的去留问题。
至此,陈县正式易主。
姓陈!
行商陈家的陈!
……
华灯初上之时,郡守衙外的洗地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郡守衙内,氤氲的檀香飘荡在两排整整齐齐的太师椅之间,空气中再也嗅不到丝毫的血腥气。
行商陈家的诸多主事之人,齐聚一堂。
陈胜没坐到台阶上的郡守软塌上。
而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台阶下正中的位置。
陈守都坐在他的左手位。
他逼着双眼,看似是在闭目养神。
可一道道不断往他脸上扫的诡异目光,却令他心头恼怒不已。
他很清楚这些混蛋在敲什么!
不就又想看他们父子上演父慈子孝的大戏么?
他才不上这个当!
哼!
陈胜也在四下打量着诸多大爷、叔伯们的脸色。
他也担心家里的叔伯们,会因为他今日的举动,会对他产生诸如不孝、功利心太强之类的不好看法。
但郡守衙上方这个位子,属实不能让他爹来坐。
这比不行商陈家家主的位子。
行商陈家家主的位子,陈守坐得住,即便偶尔有所错漏,那也都是不影响大局的小问题。
但郡守衙这个位子。
陈守玩不转,嗯,就算用上他藏起来的那一部分聪明才智,他也玩不转!
而这个位子一旦出错,事就必然小不了!
他又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他爹的身后,为他爹收拾残局……
而且,这个位子还关乎他后续的一系列布局和谋划。
包括但不限于这个位子会带给他的气运点加成。
好在,陈胜左看右看,堂下的大爷叔伯们对此都是戏谑和撺掇居多。
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要做的事情,会越来越大。
要接触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他很珍惜行商陈家内部这点温暖和谐的香火情。
不多时。
从城外蟠龙寨赶回来的陈三爷,终于到了。
堂内的众多叔伯纷纷起身。
陈胜迎上去,亲自扶着他老人家的手臂,请他到右上方空着座椅上入座。
陈三爷看了一眼堂内的座次变化,浑浊的双眼慢慢的眯成了一条线。
他拍着陈胜的手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儿。
陈胜笑了笑,恭恭敬敬的请他老人家入座。
而后返回中间的座位上,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详尽的将他们今日的战绩和成果汇报了一遍。
末了,他总结道:“总的来说,从今往后,陈县已经是咱家说了算了,往后咱家的儿郎外出,不用再自报行商陈家了,往后咱们就——陈县陈家!”
陈县有很多个陈家!
各行各业、各族各堂,大大小小,轻而易举便能数出二三十家!
但从这一刻起,他们行商陈家就是陈县第一家!
不是陈县陈姓人第一家!
而是陈县所有世家大族第一家!
陈家,是陈县的陈家!
陈县,是陈家的陈县!
堂下的众人,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
但此刻亲耳从陈胜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仍然激动得浑身颤栗,自豪得热泪盈眶!
有人一把抓住衣领塞进嘴里,死命的撕咬、死命的撕咬!
有人在揉搓自己的头发,疯狂的揉搓、抓头皮,似乎是想在自己脑袋上试试摩擦能不能起火。
还有人在拼命的拍击座椅、拍击座椅,直将座椅拍得稀巴烂、手掌鲜血淋漓,还忍不住想要拍点什么……
陈胜看着他们,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静一静”三个字。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激动到一定程度,是很难喊出声的。
他求助的看向陈三爷。
却发现连陈三爷苍老的双眸中,也噙满泪花。
察觉到陈胜的目光,他勉强的笑了笑,慈祥而温和的轻声说道:“让他们高兴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咱家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太久太久了!”
陈胜有些懵懂。
他不太能理解,区区一个陈县第一家,为什么能让这些大爷叔伯,这般的高兴。
就像他不清楚,行商陈家四代人为了能在陈县扎稳脚跟,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委屈……
行商陈家觉得自己是陈县的行商陈家。
可陈县却从未将行商陈家当作是自己的行商陈家……
证据?
只看行商陈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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