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生突然脸色一变,然后毫无征兆的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金凤发现情况不对时,他整个人已经躺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金凤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她的肩膀,在旁呼唤了几声他的名字。
青云道长站起身来观察了一下,又给时生把了把脉,发现没什么问题。便轻轻拍了拍金凤的肩,宽慰道,“不必担心,想必是灵芝要出来了。”
什么?
金凤一时没想明白,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青云道长。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一身双魂这事儿,这才明白,原来灵魂交换时是这幅光景。便有些复杂地看时生一眼,心想,“真是难为他,要努力维持着两个灵魂和平相处,一定很累吧。”
时生清醒得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身体的抽搐便停止了,接着双眼猛的睁开,只是眼神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仿佛还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很快,他便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个清醒的认识,目光很快变得清亮,那眼神与时生一贯的淡漠很是不同,仿佛隐隐含着一股慈悲。
金凤想,“这次果然是灵芝。”
灵芝努力站起来,金凤从旁边搀扶了一把,关切的问,“道长,你还好吧?”
灵芝微微颔首。
青云道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了把脉,皱眉问,“你先前曾答应我,不会随便动用他的身体。今日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出来?”
灵芝垂下眼皮,“我还有心愿未了,有些事情只有我能解决。”
青云挑了挑眉,“什么事?”
“我想去晋王府走一趟。”
“你要去那干嘛?”青云道长语气颇为严厉,就像往日在山上教训不听话的弟子那般。他毫不留情地指着灵芝的鼻子骂道,“不争气的家伙,当年是怎么死的都不肯说,这会子要冒出来冲英雄了。”
灵芝并不接这个话茬,只是平静地解释道,“当年我追查到晋王府,可惜后来突然横生波折,我一时殒命,便不得继续调查下去。可今日我去晋王府的时候发现,王府黑气缭绕,想必是长生果再次出现。情况比我想的还要严重,有人用了什么邪魔歪道的法子将长生果培育出来了。我想亲自去走一趟,亲手将它找到。”他握了握拳,“还有出云师叔。”
青云道长目光闪烁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知道出云在哪?”
灵芝摇了摇头,“时间太长了,虽然我擅长望气,却已感觉不到出云师叔的气息。许是我学艺不精,看不透其中玄机,又或许是他早就不在人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青云脸上露出些许厉色,“我记得,当年你下山时说一定要找到他,可惜你食言了。那就继续找下去吧。不管他是人是鬼,一定要将他找到。”
灵芝“嗯”了一声。起身要走,金凤忙跟了上去,悄声问,“道长,这次不必易容了吗?”
灵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淡淡一笑道,“不必。往日易容是情势使然,而今日不易容,也是情势使然。对了,咱们待会儿一道去晋王府看一看吧。”
“可是今日去问过了,晋王妃说的是让明日再去啊。”金凤抬头看了看天色,犹疑道,“这会子天都要黑了,是不是不太好?”
若是时生,肯定不会做这么不招人待见的事情,可在灵芝看来,这并没什么不好。
灵芝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在意,晋王妃自己也是一堆麻烦呢,我想他会很乐意见到咱们的。”
“扯淡。”金凤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发现自己还是比较习惯与时生说话。
二人一路走着,灵芝一声呼哨,不经意间,便见眼前白色一晃,就有个白衣人落在面前,相貌与时生有七八分相似。
“闪电,”灵芝精准地叫出来人的名字,吩咐道,“去庄子上将我的药箱拿来吧。”
闪电低声领命,旋即一个转身,然后脚步移动。金凤觉得他的步子与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可偏偏,倏忽间他人就在他们几丈开外。
金凤好奇的打量了灵芝一番,问,“你要拿药箱干嘛?”
难不成去给晋王妃看病?
金凤想,“这是多欠抽,才会这么想?”
灵芝笑瞥她一眼,“自然是去给人看病,听得晋王妃身子有恙,便想去看看是不是被什么邪物附体。”
金凤“……”
此人果然脑子有坑。
突然,灵芝看着远处的天光就眯起眼睛,脸色瞬间变得严肃。金凤听见他低声自言自语,“那边有黑气一闪而过,不好……”
金凤见状忙问道,“怎么了?”
灵芝掉头便往城外而去,一边走一边解释,“有人已经吃下长生果了,我看那黑气正在往城外而去,咱们得追上,说不得就有那人的线索。。”
此时灵芝身上身为道士的本能,促使着他做出了与时生截然不同的选择。正是这个选择,救了一个少女的性命。
王府的大门落下的时候,珍珠听见自己轻轻吁出了一口气。
暖橙色的夕阳斜照,暮色中的王府格外森严,看起来却有些死气沉沉。
不知为何,珍珠无端觉得,住在里面的姐姐似乎也染上了那层死气。
她今日是来王府宽慰姐姐的。白日里与姐姐的对话似乎还回荡在耳边,她那姐姐居然问她,“珍珠,你愿意嫁给云飞吗?”
胡说什么呢,珍珠直到现在都还觉得很荒诞。姐姐在想什么,楚云飞可是王府世子啊,她嫁给楚云飞,那将来要怎样与姐姐相处。
难道她们家的女孩子都要嫁到王府不成?就算是乱了辈分也无所谓吗?
珍珠当即就回绝了。姐姐眉间有散不去的忧愁,她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对珍珠道,“至少,你会护着你侄子的吧?”
珍珠本想拒绝,她不过是个农家女而已,如何能护得住王府的贵公子。然而她看着姐姐哀求的目光,还是心中一软,想起了幼时护着自己躲过父亲巴掌的、会温柔地给她上药的姐姐。
“哐当”一下,这份责任便突然落在她头上,砸得她头晕眼花。可她责无旁贷,只能接住。
走在回家路上的珍珠,还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在出城门的一刻,她突然警醒过来,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太强烈,让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却发现身后没什么可疑。
可是,下一瞬,当她回过头,却突然觉得眼前一暗,她怔了怔,好像有什么东西快速掠过她身前。
她揉了揉眼睛,夕阳最后一丝余晖缓缓落幕,悬在天上的新月被紧随的乌云追上,眼瞅着就要开始下雨。
珍珠心中陡然一紧,本能地觉得某种潜在的危机在悄悄靠近,可她却无法抵抗。麻痹感从手脚开始,沿着四肢百骸开始在她身上蔓延。
珍珠耸然一惊,再想呼救却是发不出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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