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刘桑祎讲,这是他们扎匠一脉的手法,扎千刀,仔细看好了,现在很少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我听了刘桑祎的话,立刻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哈子的双手。只见他左手托起那节冬竹的底部,开口的一端朝上,平放在他的身前,然后右手握住刀柄,横放在竹筒的洞口出,不见他如何用力,只是手腕轻轻一抖,篾刀就好像是切豆腐一样,毫无阻滞的就一刀切到了竹筒的底部。
第二刀,和第一刀恰好垂直,他手握篾刀,刀尖朝内,刀柄向外,手腕轻抖,篾刀再一次顺畅无比的到达底部。
仅仅只是这两刀,我就已经看的目瞪口呆,这得是多大的腕力,才能够做到像切豆腐一般把一节冬天的干竹一切到底?!
我本以为这就已经结束了,可是,接下来的一幕才是真正的惊艳。没错,就是惊艳!
他的第三刀是在第一二刀的正中间斜剌剌的劈下,第四刀就把整个竹筒切成了一个“米”字,接下来就是第五刀、第六刀、第七刀……每一刀都是在前面刀刀之间的正中间位置切下,没有丝毫偏差!
我看见张哈子脸上已经有汗水在往下流,但是他双手的速度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是越来越快,以至于到最后,我只能看到一点寒芒在上下起伏。我看见他的那双眼睛眯着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竹筒,全神贯注----我想,我现在知道他的眼睛为什么会这么小了。
我不知道他一共切了多少刀只知道当他放下篾刀的时候,他左手上的那节竹筒和之前几乎是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一刀都没有切过一样。
但很快,张哈子左手轻轻往里一旋,那竹筒的筒身瞬间化作数千条头发丝粗细的竹丝,张哈子右手立刻跟上,双手一起,手指灵动的在这些竹丝之间来回穿插,没多久,一艘竹船便呈现在张哈子的面前。
随后张哈子左手拿船,右手倒提着篾刀,走到鱼塘边上。他把竹船放在水面上,嘴里念叨了几句,然后轻轻一推,那竹船便向着鱼塘中央位置飘了过去。
张哈子嘴巴叼着篾刀,把上衣脱掉扔在岸边,我清晰的看见,在张哈子的背上,有一个动物纹身,说实话,我读书也不少,但是咋看之下还真认不出这是什么动物。
还没等我细看,张哈子就一个猛子扎了进去。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那艘竹船的屁股后面。竹船渐行渐远,张哈子也缓缓的跟着游了过去。我仿佛之间看见在张哈子的身后,有一缕水草一样的东西跟着他,但是又不是很确定。
现场短暂的沉寂了片刻,随后就听到鱼塘中央传来张哈子的喊声,刘桑祎、陈憨货,这家伙漂浮不定,我滴竹船定不住它,你们快动手。
刘桑祎听到这话,对陈先生讲,用你师父教你的“定山印”。
说完之后,他们两个就一左一右跑开了,然后在东西方向停下,我模糊之间能看见他们双手在动,具体如何,看不清楚。
等他们手上动作停下的时候,我就看见张哈子在水中央追着什么砍。砍了一阵之后,我看到张哈子突然跳出水面,双手举着篾刀,喊了一句,给老子破,然后整个人就消失在水中央。
我看见张哈子消失的地方,突然有大朵大朵的水泡冒出,我以为是张哈子溺水了,正准备跑去救他,就看见岸边有一颗脑袋冒出水面,正是张哈子。
他上岸以后穿上衣服,然后走到我身边,对我讲,你看哈月亮。
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空中那轮红色的巨月,红色正在渐渐从月亮中心的位置消散,就好像中心破了一个洞一样。
我问,解了吗?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出手,哈有破不了滴?
说着,就招呼回来的刘桑祎他们和我跟他回去看看坟地,他讲,我总觉得那座坟哈有问题。
我跟着他们往回走,不经意间回头往鱼塘那边看了一眼,又看见了那一缕水草。
明月之下,我清晰的看见,那一缕水草忽然缓缓升起,露出一个扎着马尾辫的脑袋----不,那不是水草,那是头发!
我看的很清楚,那条马尾辫,比之前更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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