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绣着鸾凤图腾的红锦帐,身上盖着的也是金鸾红被,而她所戴用的饰物也已被卸下,身上穿的是干净的白中衣。
她竟睡得这么昏头,对昨晚怎么换的衣裳,谁给换的,完全已没了印象,只知道自己在萧珩怀里哭了许久。
“稳冬。”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才茫然唤得一声,就见萧珩端着一托盘的早膳进了来。
“醒了?”他将东西搁于桌上,大踏步过来,俯身打量她,抬手轻抚她哭得微肿的眼睑,“起来洗漱,吃些东西。”
南虞微摇头,声音略有些儿哑,“我没胃口。”
萧珩手微顿,缓慢落于了她双肩稳稳扶住,他沉默得一下,这才道:“南虞,你要爱惜自己,阿爹并不愿看你这样,你这个样子,只会让他走得不安心。”
见她低着头,又红了眼眶,萧珩看着心疼,俯身就将她揽入了怀里,“虞儿,你听话,阿爹把你交给了我,便是望着你能快活安乐过日子,你这连东西都不吃,会把自己折腾生病……。”
萧珩这里搂着人轻言安抚,阮公那边却在大发雷霆。
“废了多少人力,连个病秧子都控制不了!”
“萧珩已将人娶回去,现今他再断气,还有何用?!这种死亡还有什么意义!”
他跟前跪了一帮子哆嗦着身子请罪的黑衣人,“阮公息怒,实在是萧珩那边防得严密,后来我们的人已是完全插不进去手。”
另一黑衣人连忙接话,“是啊,阮公,帝姬殿下上花轿出嫁途中,我们也试图要将人劫走,不让他二人完婚,可他竟出动了一整个东宫的防禁力量给守护,我们才出手,就折损了十数人……。”
阮公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怒焰。
他背着手来回走动得一圈,一脚就将说话那人踹翻在地,“通通都是废物!那东宫的力量他才培养多久,统共也就三两年!我西宫养你们这许久,只养得你们这一帮无用的东西!”
他骂完就又问:“我那不肖子最近怎么样?”
领头的那个黑衣人即回话,“自从下药,兼以内功催化,抽掉阿翎的情丝,现今他安定许多,除却打理西宫,便是练功。”
阮公心火这才平顺得许多,“早该抽了这小子情丝,枉我担心这许久。”
他说着便挥退这一帮子人,只留得这领头人,“黑焰,大兴皇朝那边,我另一个儿子的内力,你多些去提点他。”
阮黑焰和阮公一样,是个高大的中年汉子,只是眉目显得粗犷许多。
闻言,他眉头微紧,“那个文弱书生,你当真就要培养他?”
“有何不可?咱们阮氏为着祖宗那点儿承诺,守着虞氏多少年了,阮氏就真的甘心十年百年,乃至往后世世代代,一直都这般奉人家为主子?”
他说到这里抑制不住就有些兴奋。
“我好不容易才使计让这么一点血脉脱离出阮氏,不受虞氏皇族控制的血脉,将来就算娶了帝姬也无妨,届时萧珩一死,便是咱们阮氏的天下了。”
阮黑焰也是不愿再过这种受控制的日子。
从前他也心仪过那前朝帝姬,也是无用,只能是和侄子阮宫翎一样被抽掉情丝。
想到阮氏将来能有机会脱离虞氏皇族控制,他便也起了兴趣,“若那文弱书生是个能扶起来的好苗子,我去多提点着些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