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了孤山路,两侧是银装素裹的树木,他渐行渐远。
那清隽的眉眼,佳人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坐了会儿,突然到访的男子让她心神不宁,于是乎关上门,又打车去往别的九家门店。
孤山路一号是以堂食为主的旗舰店,自然要等个大日子隆重开业。
另外九家门店是标准烘焙店的装潢,原木色的地板与护墙板,只有两三张圆桌供客人坐下休憩,橘黄的灯光照着一排排新鲜出炉的面包,冷柜里有一排排精美蛋糕,大多是外带的顾客。
这九家店面,早就在箫弘安的张罗下开张了半个多月,生意兴隆。
小麦与黄油经过烘焙散发出来的甜香能让她冷静,忘却自己身在一场看不见硝烟却处处陷阱的战场。
她喜欢自制蛋糕甜品,算是紧绷的生活当中唯一的乐趣。
只有看到花朵从自己的手中被裱到蛋糕胚上时,她才觉得自己真真切切活着,从前快乐无忧的生活真实存在过。
她点了一块黑森林蛋糕配上英国皇家红茶,感受奶油在唇齿细腻化开的滋味,去平复自己急不可待上战场厮杀的心情,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敌在明,她在暗,但是对手强大,而她几乎无任何抗打击的力量,所以她仍是弱势,稍有差池,她的整盘计划皆输。
消磨一个下午,她的心境平复许多。
回到家,已是华灯初上。
走进大楼大厅,沙发上一个人站起身来,是殷豪。
他笑着将请柬递到佳人跟前,“正式邀请。”
佳人欣然接受,寒暄几句,道别时分明见到他眼里的不舍,殷氏的继承人居然这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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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地标式建筑,殷氏承建的龙湾大楼,在楼房即将结顶之际,轰然倒塌,数百名建筑工人连带十几名工程师与项目经理,被直接掩埋,尸骨要靠dna检测才能辨别。
水泥、钢筋、甚至是整张图纸,经审查,都是不合规定且粗制滥造的。
拿下该项目标书的是殷氏集团旗下的第一建筑公司,总经理夏侯元,经调查,涉嫌巨额贪污,在该项目推进过程中以次充好、雇佣不合资质承包商、擅自修改施工图纸等一系列恶劣行径,直接导致该巨大惨剧。
夏侯元,斯文败类、衣冠禽兽,毫无职业操守,冲击道德底线。
夏侯元,血债血偿。
夏侯元,还我人命来,一命抵一命太便宜你,应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
铺天盖地的人群与标语,群情激愤。遮天蔽日的新闻大标题,人神共愤。甚至外媒都报道了该事件,一时世界各地的网友以各种恶毒言语问候夏侯家上下所有人。这成了恶名远扬世界的新闻。
彼时他远在波士顿正在攻读麻省理工学院数学系学士的独生女,夏侯樱,刚大三开学。
早晨从宿舍出门,看到门前经过学生异样的神色。返身锁门时,发觉自己整面门上用红漆喷着大大的“(婊/子)”字样。
她慌张地想用抹布去擦拭,却发觉徒然。
只能假装镇定地去一楼管理员室登记报修,强忍住委屈前往学校。
刚进教学大楼,只见同为中国留学生的几个同学围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喋喋不休。
突然转过身来,一致冲她大叫:“夏侯樱,滚出去!夏侯樱,滚出去!夏侯樱,去监狱陪你那败类爸爸……”
她吓得缩到墙角,他们却步步逼近,人越来越多,还有拳头落在她身上。
夏侯樱,滚出去!
夏侯樱!
夏侯樱!
陈佳人从睡梦中惊醒,房间还一片灰暗,床头的闹钟显示五点半。
卧室门被敲得“咚咚”作响。
“夏侯樱!夏侯樱!夏侯樱!醒醒。”
她一把拉开门,面带怒色。
箫弘安斜靠在她卧室门口,“早安,夏侯樱!”
“你怎么进来的?”怒气冲冲。
“房子是我代为买下的,钥匙我当然有一份。”他懒洋洋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你留着干什么?”佳人走进卫生间洗漱,出来倒了杯凉水慢慢喝下去压惊。
“你总有个没带钥匙的时候,或者在家出了意外呢?这偌大的安临城,你夏侯樱能够倚靠的只有我,我这个紧急联络人怎么能没钥匙?”
“再说一遍,夏侯樱死了,这儿只有陈佳人,陈佳人!”与箫弘安对峙。
她花了三年时间,克服别人一提“夏侯”她就会出现的应急反应;花了三年时间,去适应陈佳人的身份,将自己过得仿佛就是陈佳人一样。
“好,陈佳人,我坐半夜的班机赶回来,早点总要招待吧。”他拍了拍佳人的肩。
佳人这才强制使自己松弛下来,“赶回来干嘛?”
他摇摇手中一张a4纸,“帮你拿到殷氏酒会的甜品供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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