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长安一怔,他不知姒景陈经历如何,但姒景陈这一声短叹包含的情绪实在真挚。
姒景陈继续道:“当初我说其实不愿杀那流民老者,也是真话,只是若我不杀他,以父亲的骄傲,定然会认为我不如姒飞臣。父亲往日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尝不是如同养蛊一般。”
李长安道:“听你这话,却是将除你大哥的其余人都排除在外了?”
姒景陈道:“姒飞臣与青州大宗飞流宗交情甚笃,又是嫡长子,但这次我若成功,便可将他一军。”
听到飞流宗,李长安眉梢跳了跳,姒景陈问道:“怎么了?”
李长安摇了摇头并未回答,问道:“你的底牌如何?”
姒景陈却已将他反应记在心中,答道:“只要你能挡住试探,那便万无一失。”
“好,那我帮你。”
“哦?”姒景陈微微讶异。
李长安敬他一杯酒,道:“我交你这个朋友,即使你是身无分文的流民,也和你喝这杯酒。。”
“流民如何喝得起这吴州进贡的霜雪明。”姒景陈回敬笑道。
李长安一饮而尽道:“有一个南宁王做朋友,想来也是不错的事。”
姒景陈微笑道:“也许不久后,南宁两个字就会改一改。”
李长安道:“改成什么?”
姒景陈双眸微微一眯,“越王。”
…………
月夜下,昆南城六十里外的无名山上,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藜杖老者与一个布衣中年人远远望向黑夜中那车帘缝隙透出微光的华贵马车。
藜杖老者道:“欲魔没能探出虚实,那陈山君实力比之一般练血境要强太多,看来离练髓也不远了,不过南宁王确实只带了陈山君一人护卫,手下其余有些实力的人,已查到都不在他身边无法支援了。”
南宁王向来谋定而后动,这次兵行险着诱敌深入,完全是在玩火,中年人道:“这是十年难遇的良机。”
藜杖老者道:“那十五名罪户每一个都查不出身份来历,他们若能建功,也无需我们出手了。”
他眸子中幽芒闪过,在他视野里,那山崖下黑暗的树林中,有十五道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正向着马车摸去。
他们没有拿可能暴露身份的弩,而拿着是漆成黑色不会有丝毫反光的刀,穿的是质地与手工都最普通的布料,每一人都没有舌头,其实他们甚至不知道命令他们的是什么人,口中却含着见血封喉的丹丸随时准备吞下——以抹除任何可能暴露出幕后主使者蛛丝马迹的机会。
每个人的呼吸和脚步都没有声音。
马车边,轮哨的是三个骑士中唯一存活的那位,十五个黑衣人绕过他视野,来到阖着双眸靠在马车上小憩的李长安身边。
一个黑衣人瞬间捂住李长安的口鼻,扼住他喉咙,与此同时,另一个黑衣人已将刀刃捅入他左胸,一拧一转!
但刀刃反馈出的质感,却让黑衣人感觉他这一刀似乎刺入了丝绸包裹的草叶中。
下一刻,一把比他们手中黑刀黑得更加深邃、更加幽暗的刀刃,从车底刺出,没入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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