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远行

一碗！”铁石端起酒碗，芮潇然抬起脑袋，泪迹纵横在小脸蛋上，与铁石碰了一下酒碗，一碗清酒一饮而尽，火辣的感觉从舌头一直传到胸口。这是芮潇然第一次正式喝酒，往日里自己只能看着父亲喝酒，有时候嘴馋，只能用筷子尖，沾点尝尝。

    “酒很辣”，辣的芮潇然眼泪肆意地流下。李娟还是没能忍住，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脸颊。这一顿饭吃了很久，这是芮潇然第一次喝醉，脑袋迷迷糊糊，内心似乎也没有那么复杂了。

    淡淡的月光，静静的倾泻在大地上，照亮了奔腾不息的流水，点燃了明天朝阳的火苗。月光轻轻抚慰着大地上的一切事物，却不能抚平芮潇然心头上的褶皱。外面虫声萦绕，小镇静谧的夜晚没有喧闹，有的只是安宁和谐。

    芮潇然一直很享受这种感觉，微闭着双眼，不想去思考，不想去捉摸，但思绪依旧如浪如潮不断翻涌。岁月如歌，往日的思绪不断浮现，奈何流年褪去稚嫩，奈何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忧愁不安犹如千斤压丝，往日美好的回忆慢慢往下沉，慢慢凋零着过往的画面。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另一间屋子内，烛火摇曳，李娟守着一盏昏黄的烛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来一回，将母爱注入密实的针脚，缝补着孩子成长的足迹。这极其简单的动作，疲惫了李娟的眼睛，岁月悄然灰白了她的双鬓，蹉跎了她的脊梁。昏黄的烛光放大着李娟拈针的姿势，投映在墙上。

    第二天一早，老者早早就到了，站在门外，等待芮潇然出来。凡人间的世俗之事老者也经历过，不过时间过去了太久，那种感觉早就被冲淡的记不得了。芮潇然背着包袱，里面有母亲为自己缝制的衣服和鞋子。老者看着眼前的情景，心头没有任何波澜，不过他还是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几个小玉瓶，玉瓶很是精致，拿在手中，温润，清凉。

    老者将瓶子递给芮潇然，“这里面是一些灵丹，有修复内伤调理气血的作用，对于我这种境界的灵者已经没有用处了，留给你的爹娘吧！凡人服用，关键时刻可以救回一条性命，平日内服，这里面的丹药还有延年益寿的作用，吃完这些丹药，增加他们二十年左右的寿命，还是没问题的！”

    芮潇然小心翼翼地从老者手中接过瓷瓶，开口问道：“爷爷，这丹药当真有那般神效么？”“当然！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会骗你这个孩子不成！你以为是谁都能拿的出这玩意的么！”

    老头傲然的回答，倒是让芮潇然放下了不少心。不过老者不想让这个孩子多想和猜疑，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灵者之所以可以长寿，是因为我们能够沟通吸取天地灵气，有些古树为什么能够屹立生长千年百年，是因为它们的根系直入大地深处，源源不断地汲取大地内部的灵气。这灵丹就是灵气的精华凝炼体，所以凡人服用后，能够达到延年益寿的功效。”

    芮潇然连忙叩谢老者，芮潇然听说过这种类似的丹药，以前长云镇一个老镇长的儿子就是个灵者，儿子在外面历练多年后，返回小镇，给自己的家人就服用过类似的丹药，那丹药有延缓衰老的作用，虽然也是珍贵，不过那种丹药和老者给的丹药肯定无法相提并论。

    怪异老头的此举，真的是让芮潇然心头一暖。芮潇然突然对眼前的老头多了几分亲切感。爹娘有了此药，日后自己回来，爹娘应该能保持和现在差不多的容颜。这样也避免了，自己外出修行，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爹娘太过苍老。这是芮潇然最不想见到的，也是自己身为人子最不能接受的。

    日后等自己有实力了，一定要为爹娘多弄一些这种丹药，灵者的生命可以随着修炼境界的不断提升而增加，但凡人的寿命就只有百年，只要能解决父母生活的隐患，自己日后在外面闯荡，也能够安心许多！

    “还有什么道别的话需要和你爹娘说么。”老者的声音打断了芮潇然的思绪，芮潇然望着站在门口的爹娘，慢慢地走向他们，原本准备的千言万语在此刻，芮潇然都说不出口了。“爹！娘！我走了，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看你们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只说了这么两句，小潇然哽咽住了，但是他竭尽全力的克制住了，他不想让爹娘更难过，佯装坚强，不让爹娘担心即将远行的自己，这是现在的自己唯一能做到的。

    李娟抚摸着儿子的脑袋，泪眼婆娑，接过铁石递过来的纸包，李娟打开儿子的手掌，将纸包放在芮潇然的手上，“里面有娘给你烙的饼，路上饿了就吃！”李娟满眼通红，哽咽着，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抚摸着儿子的脸蛋，想要尽可能地记住儿子的模样，这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见，这一别不知还能否再见！

    “走吧，孩子，别让道长等急了，遇事灵活变通，机灵着点，在外不比在家，照顾好自己。”铁石拍打了一下儿子的肩膀，眼中也满是不舍。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其实他们的心里都清楚。

    只不过，不管告诉自己多少次，不管心里做了多少次准备，真的来到了离别的这一天，心中的不舍还是一涌不绝。一直望着芮潇然和老者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铁石夫妇才走进了屋。

    芮潇然和老者来到了小镇口，芮潇然回首望去，镇子里的人还是和以往一样的忙碌着。他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的人。“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再回来，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爹！娘！等着我回来，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希望我能给你们带来应属的光荣！”

    对于自己可能会遇到的结果，芮潇然他都不在乎，万千世界，茫茫人海，多少人在其中沉浮，自己在这无尽的世界中又是多么渺小的存在呢！只是他有牵挂，牵挂让他需要活着。活着，才能见到明天的曙光。芮潇然不再去考虑那么多繁琐的事情，跟着老者出了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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