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齐德仲闻言皱着眉头后退半步,“齐某不过一介江湖散人,何德何能救苦救难?老人家病体初愈,应该静卧修养才对,为何要出门?”
“多谢齐仙长不吝救治,梁家上下本应躬身礼待,奈何族人庸碌愚钝,疏忽大意,还要仙长劳碌施法,我等实在过意不去。”梁锢也不知哪儿来这么一股精气神,在齐德仲面前仿佛重返青春,如此反而让梁锢对齐德仲更加敬佩。
其实主要是这两天,齐德仲祭炼翠竹杖到了紧要关头,内敛生机法力与周遭生灵共鸣相和,哪怕病衰之人都会有枯木逢春之感。
齐德仲看着一众梁家族人,沉默一时无言以对,其实所谓作法之言,齐德仲并没有完全说明情况。
在他看来,铁轨铺设之举,是无可阻拦,沪海城派梁涛自此,本来就是有意减缓纷争,如果越王乡民不识好歹,那么沪海城不介意让一伙兵痞负责该段工程。
那么在飞快拓张的工程面前,许多故旧传统就不得不做出让步,而这个让步有多大,就要看彼此的权衡了。筑路官兵强行破土摧坟,此举也稍显蛮横了,但战火硝烟未灭,举止难免雷厉风行。
齐德仲劝回了乡民与梁家族人,自己则是在铁道工程一旁,施法遮掩声息光影,在远处观望,就好像那里只有一段未完成的铁轨。
至于铁道横穿而过的坟丘墓葬,齐德仲也一柄施法,将其挪至靠近乡中的一侧山坳,此处风水沉定静谧,难扰前人安宁。更何况,该扰动的早就扰动了,在齐德仲这种修行人看来,没有滋生阴灵鬼物就行。生死轮回本不可免,一味讲究崇古敬祖,奢侈无由。真正敬祖之心,不过敬如在这等境界。
眼见齐德仲毫无反应,梁锢不禁疑惑询问:“齐仙长何不到院中,好让我等虔心侍奉?”
“哦。”齐德仲微微醒觉,“我只是察觉贵宅内中,似有杀伐之气流转,好生玄奇,一时间瞩目出神,还请恕罪。”
梁锢赶紧追问:“杀伐之气?我梁家世代耕读传家,不敢有任何作奸犯科之举,不知仙长能否直言?或为我梁家解厄?”
“解厄?我可做不到。”齐德仲微微一笑:“或许另有其人……也罢,我就进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梁锢自称耕读传家,也不算全错。梁氏最初本就是江南门阀,后来科举仕途屡有及第高中的族人,渐渐才聚拢繁衍成江南梁家。
待得江南之地百业兴旺,梁家族人开始涉足工商,几代间便积累了大量财富,这才有了长房家主一说。后来江南商盟成立,长房家主便是其中重要成员,江南各地的梁家宗族也得享富足。
别的不说,当初云霄等人在江南之地招惹的豪门世家,便是梁家的一脉分支,势力比越王乡梁锢一家可大得很,据传如今还在家中供奉了修行之人,可不是一般的绿林侠客能够撩拨的了,只不过云霄师兄弟五人,如今也看不起这些世家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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