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错

>     艾默里一个翻滚躲过了斜劈下来的刀，翻滚后正巧落到猎人的脚边，可怜这人真的是被急昏了头，慌乱气愤之间竟然抬脚就踩向艾默里，艾默里顺势侧身，扳着猎人的腿就将他弄到，又跃起身按住猎人的身体，给他脸上揍了几拳。

    长袍人坐在树枝上看热闹不嫌事大，惋惜的咂嘴。

    又揍了几拳之后，艾默里掰着猎人只剩一条的手臂，迅捷的拔出腰间的小刀抵住猎人的喉咙，刚打算割断猎人喉咙时，却借着打斗中掉出的荧光石看清了猎人的脸。

    这张脸他记得。

    “又是你？真是冤家路窄。”艾默里还在轻松的感叹，被他制住的猎人却早就红了眼睛。

    “你简直是灾星！”猎人咒骂着，唾沫四溅。

    艾默里还毫不知情，抓着猎人手臂的手略微放松了些，他说：“这次就放过你，暗夜森林都能遇见两次，还挺神奇的。”

    猎人的胸膛起伏的更加剧烈，艾默里对他的反应很疑惑，为什么这人这么恨自己？

    就在这次疏忽时，猎人挣脱艾默里的束缚，抄起一旁的大刀就向艾默里抡过去，刀刃转的飞速，寒光凛凛，只剩四个指头的距离就能砍断艾默里的脖子。

    “玎珰。”钢铁落地的声音。

    艾默里下意识将小刀捅进猎人的小腹，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来，缓和了艾默里冰凉的手。

    暗夜森林真是奇怪，连滚烫热水都是被冻僵，温热的人血却能流淌。

    长袍人缓步走到艾默里身边，大略扫过狼藉的四周和艾默里造成的伤口，玩味的说到：“你该感谢我出手制止了他的刀，救了你一命，还有……你不想将刀刺入小腹吧。”

    艾默里不答，他还有些精神恍惚。

    “你想用刀割断他的喉咙吧。”长袍人讽刺的说到，“他竟然利用你善意的仁慈对你偷袭，很可恨吧。你不用回答，人类肯定是这样想的。可你知道他为什么恨你吗？因为抢走的荧光石让他丢了手臂。”

    长袍人轻蔑的俯视着尚存一口气的猎人，用脚踢了他一下，“我说的对吗？”

    “你抢走了四个人的荧光石，马上这四个人因为你抢走的荧光石都要死了。”

    我不杀人，人却因我而死。

    正是这个道理！

    我不杀人，人却杀我……

    “来吧，用审判之轮了结他的性命，他终究免不了一死，你不用审判之轮杀他，也会用他的血来给你保温充饥，他都会死！”

    长袍人控制着艾默里的手握住审判之轮，漆黑的那把刀刃抵住了猎人的脖子，却在快要割开皮肤时，被艾默里制止了。

    长袍人愤怒了，他觉得艾默里简直顽固不化，但艾默里的双眼又重归冷漠，毫无情感。

    “你错了。”艾默里开口说：“我从不仁慈。”

    语毕，艾默里挣脱长袍人的控制，握着审判之轮的手狠厉的划向猎人的咽喉，你能听见喉骨碎裂的声音，猎人死不瞑目却走的安详，艾默里收手的那一刻他以为被饶恕了，丝毫没有料到艾默里下手如此决绝。

    决绝到他来不及恐惧！

    借着猎人尸体的余温，艾默里靠在他身上取暖来恢复些体力，长袍人错了，他从不仁慈，宫廷中五年的白眼生活让他如何能仁慈起来？刚进暗夜丛林时他就能割断猎人的喉咙，此刻更能！

    只不过长袍人如此坦白的话语，令他有些不适，对审判教廷、神像、长袍人还有审判者身份的抗拒，让艾默里不愿意成为长袍人口中那类冷血无情，踩着他人尸体上位的人。

    但他错了，他能做那类人；猎人也错了，他被放生过一次便忘记了当初暗夜丛林中艾默里被称为魔鬼，他以为他还能活下去，所以他错了。

    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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