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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意青和周肃之畅谈后, 觉得十分投契,没过几天又来了双柳胡同。
门口正停了一辆马车, 一双葱绿的小巧绣鞋踩在车凳上。罗意青以为是徐幼珈从外面回来,立在一旁,等着同她打个招呼。
他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下了马车,却不是徐幼珈, 她下颌略方正些, 看起来有些严肃,估计是来找徐幼珈玩耍的哪家姑娘吧。两人显然都是来这里做客的, 虽然互不相识, 也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仆人在前面引路,两人一起往里走,罗意青眼尖的发现那少女薄薄的刘海下面似乎有些异样, 不由得凝神细看。
徐瑛没见过罗意青, 料想不是来找二婶的,应该是周肃之的朋友, 点头示意过,目不斜视地走了几步,却敏感地察觉到那人盯着自己瞧, 扭头一看,他正看着自己的额头。
徐瑛立刻恼了,瞪起眼睛,低斥一声:“看什么?!”
罗意青愣了一下, 想着自己确实不该盯着人家姑娘看,刚要收回目光,一阵风吹过,徐瑛薄薄的刘海被吹了起来,罗意青这下看清楚了,那异样原来是一条伤疤,细细长长的,更像是一条划痕。
徐瑛慌忙地用手压住了额头,待风吹过,将刘海小心地拨弄好。
罗意青顿时尴尬了,盯着人家姑娘看已经很不礼貌了,他盯的还是人家姑娘的伤疤,他抱拳略施一礼,“抱歉,在下失礼了。”
徐瑛没有理他,将刘海用手指梳理好,又瞪了他一眼,抬着头走了。
徐幼珈本来在明和院,听了人禀报说罗意青来拜访周肃之,徐瑛也来了,就回了凝玉院。
“二姐姐,”徐幼珈给徐瑛倒了茶,“你们搬到哪里去了?”她和母亲是绝对不会给大房银子的,可是,徐瑛一直帮她,这次也跟着大老爷倒霉,大冬天地卖了宅子,住到客栈,又兵荒马乱地搬家。她曾经派了春叶去客栈悄悄地找徐瑛,想着让她一个人住到双柳胡同来,不过,被徐瑛拒绝了。
徐瑛抿了口茶,“搬到城南去了,离这里有些远。”
徐幼珈突然伸手拨开了她的刘海,皱眉道:“这疤痕按理说该好了啊,前两个月不是好得挺快的吗,你年前来就是这个样子了,这一个月怎么没有好转呢?”
徐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原本这伤疤是很吓人的,用了两个月的玉雪膏,年前的时候变成了细细的一条,若是能再用一个月就该完全好了。可是,那玉雪膏还有大半瓶,被父亲拿去了,说是“你又没有倾城之姿,就算是没有这疤,以咱们家现在的处境,也嫁不到高门大户去,这伤疤有没有都没多大区别了。”
徐瑛不愿意,什么叫“有没有都没多大区别”,哪个姑娘家愿意自己有伤疤啊?而且,眼见这玉雪膏确实是极好的东西,只要再用下去,这伤疤就能彻底祛除。母亲替她去问父亲讨要,结果没要回来,只好劝道:“罢了,你父亲被革职在家,心情郁闷,咱们多迁就他一些,等将来他官复原职,咱们再想办法给你弄一瓶来。”
徐瑛深表怀疑,以前父亲做礼部侍郎的时候,母亲为了自己的伤,想求这玉雪膏而不得,现在说什么再弄来一瓶?再说,父亲是因贪墨而革职,又不是丁忧什么的,怎么可能官复原职?
后来,她才知道,那大半瓶玉雪膏,被父亲挖出来,重新装到一个精美的小玉瓶里,辗转托关系送到了吏部尚书的夫人那里。吏部是掌管文官任免、升降、调动的,父亲此举,定然是希望巴结上吏部尚书,好重新回到官场吧?
此时,徐幼珈问起,徐瑛却不愿告诉她实情,那玉雪膏听说很是难得,乃是宫中才有的东西,不然父亲也不会拿去送人,徐幼珈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自己,是她的一番好意,自己没有保住,却没脸跟她说,勉强笑道:“毕竟那么大的伤疤呢,那玉雪膏虽好,也不是仙丹,能好成这个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徐幼珈很是遗憾,她本以为能好彻底呢,“这样……也还好啦,你别难过,若是薄薄地施上一层粉,就看不出来了。”
徐瑛点点头,“你是知道我的,平时懒得施粉涂朱,你又不是外人,我也就没遮掩。”
明和院
罗意青低声问周肃之:“周兄,刚才我在门口遇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和我一起进来的,她额头上有一点伤疤,那是什么人?”
周肃之诧异地看着他,罗意青并非孟浪之人,怎么打听起女眷来了?
罗意青尴尬地解释道:“我有些失礼之处,想要给她赔礼道歉。”
“哦。”周肃之没再问他,“那是徐府大老爷的嫡女,在姐妹中行二。”
“原来是徐二姑娘。”罗意青又问道:“她那额头伤了多久了?”他想给她寻玉雪膏来赔礼,但是若伤的太久了,可能会效果不好。
周肃之略回想了一下,“是去年十月的时候受伤的。”不过,徐瑛的额头竟然没好,怎么回事呢,按理说应该看不出来了才对呀。
罗意青回到家后就直接去了张夫人处,“母亲,那祛除伤疤的玉雪膏咱家有没有?”
“有的,前些天刚有人送了一小瓶来。”张夫人说道:“你要玉雪膏做什么?”
罗意青只好解释道:“我今天在双柳胡同得罪了一位姑娘,想要给她赔礼。”
“双柳胡同?”张夫人急了,“你得罪徐姑娘了?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惹到她了?那么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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