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展开进攻,直打得敌前锋部队不断往后溃退。敌军的殿后部队,见前面左右都响起了枪炮声,唯独后面没响,又见后面山道上没有红军拦阻,便调转头向后狂奔,这下可好,比瘟神传播还快,一批又一批的敌军放弃了抵抗,跟着向后跑,没多久便引起了全线大崩溃。有的国民党士兵为了逃命,丢掉了身上的武器弹药,少数军官眼看无法挽救败局,也跟着逃跑,重武器和弹药扔得满地都是。逃在最前面的殿后部队没跑出几百米,又被机动营的火力拦阻。此时,全线红军展开了大追击,国民党军怎能跑得过红军;况且今天打了大半天,又跑了+来里路。相对于我以逸待劳的红军来说,更加不是对手。除了跑得快运气好的几十个国民党官兵逃掉之外,其余的不是被击毙,就是被俘。仅半个多小时,就全歼了国民党军36师286、287两个团。其中俘虏1700余人。我命令部队赶紧打扫战场,收拾所有遗散的武器弹药、药品、粮食、军服、军鞋(包括死人身上的)等物资物品。另外还带走了1400余名俘虏,留下略为包扎的300多名重伤员,算是给国民党军报个讯吧。
我与政委带着部队与缴获的武器弹药及各种作战物资迅速撤离战场,秘密返回原地。一路上,战士们那个高兴劲就甭提啦,身上背着沉重的缴获品,还不觉得累,步子显得特别轻快,三十多里路两个多小时就赶回来了。
回到驻地,受到政治部主任黄天成和唐参谋长的热烈欢迎。我们四人简短地交换了情况,黄、唐二人对我们这次取得的战果感到非常吃惊。四人决定由参谋长组织参谋部和后勤部的同志连夜清理战利品及我军伤亡情况。我留下政委和黄主任商谈俘虏地处理问题。首先我谈了自己的想法,我慎重地说道:“目前,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时间会拉得更长,对抗的程度愈来愈激烈、残酷。而我红军以绝对劣势的兵力、装备对抗国民党军的精锐之师,还要跟强敌打阵地战,用血肉之躯与国民党军的机枪、重炮、飞机面对面地硬拚,不用想伤亡是惨重的,今天红三军团进攻失利,伤亡近百分之二十就是个明显的例子;我师前几天两次小的进攻就折损达五百余人。所以说兵员补充就是个大问题。现兵员损耗大,单靠苏区输送兵员是很难得到及时充足的补充。而且补充来的新兵,大都是刚丢掉锄头把的农民,只经过短暂的训练,军事素质不高,反而使部队的战斗力不升反降。因此,就必须想办法解决新的兵源。”
“老陈,你难道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政委可能猜到了我的意图,有意反问道。我看了看黄主任,说道:“办法是有,就看我们能不能大胆用。”
黄主任一听来了精神:“师长,你先说说看。”
我顿了顿才开口:“其实这个法子就是我们手中的俘虏兵。”
“俘虏兵!”
“对!俘虏兵。我们以前部队也补充了极少量自愿参加红军的俘虏兵,而不敢大量吸收,主要是考虑到革命军队的纯洁性。其实大可不必耽心。”
“师长,如何能使大量俘虏兵补充到部队呢?假若坏人趁机钻进来,到关键时刻搞破坏反水怎么办?又如何来保证革命队伍的纯洁性呢?”黄主任非常耽心地问道。政委也期待地望着我。
面对这三个问题,我从容自信地回答道:“这几个问题都不难解决。首先,我们俘虏的国民党士兵绝大多数都是出身于贫苦农民家庭,有的是抓壮丁来的,有的是顶地主老财的债来的,有的是被逼得无路可走来的;他们都深受三座大山的压迫,要使他们自愿参加红军并不困难,我们可以采取几种方式来改变他们的立场,转变他们的思想:一是诉苦,即召开诉苦大会,我们可以预先找几个苦大仇深的俘虏兵上台诉苦,揭露地主老财对自己家的残酷压迫和剥削,揭露苛捐杂税给自已带来的灾难,揭露地主官府相互勾结欺压自己的血腥罪行;用血淋淋的事实唤起广大俘虏兵的共鸣,激发他们的阶级仇。二是开展谈心活动,发动广大党员、干部、红军战士与俘虏兵交朋友,-帮-促膝谈心,对他们进行引导启发教育,关心他们的生活,帮助他们解决思想上、工作上、生活上的困难,得到他们的认同感,使他们感觉参加红军有归宿感,慢慢溶进红军这个大家庭。三是感化,让俘虏兵看到红军部队中的官兵平等,官兵一致,同甘共苦,互帮互助,融洽和谐的官兵关系;使他们懂得做人的尊严,享受做人的自由、民主。四是说法,就是找几个曾是俘虏的红军战士现身说法,比较在两种不同军队中的切身感受。通过多种形式做好俘虏兵的思想转化工作,使俘虏兵懂得为谁当兵,为谁打仗的道理。红军就是为穷苦人民当家作主,翻身求解放的军队。因而,参加红军就成了俘虏兵自觉自愿的行动;再经过几次战火的考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将成为英勇的红军将士;何必耽心革命军队的纯洁性呢?至于防止坏人钻进革命军队,那只须建立严格的选拔和政审制度就行了。我们对俘虏兵进行严格地甄别,将俘虏中排(含排长)以上军官,还有士兵中反动的坚决分子和兵痞全部清除出来,另行关押。通过审查后,该杀的杀(主要是对极少数血债累累的反动分子),该释放的释放。在这里,我特地强调了对俘获的敌技术军官和人员(如电台、军医、炮兵等)要区别对待,尽量做好转化工作为我所用。我们这样做,是以战养战,既可以及时地为部队补充合格的兵员,同时也为苏区提供更多的劳动力,以利于发展生产,发展经济。”
我口若悬河地说了-通。-看政委和主任都听呆了;心中一阵得意。好-会政委才开口:“老陈呵,我看你做政治思想工作的能力比我这个政委强多了,不简单哟!”
“哪里!哪里!我这是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胡乱瞎扯,多包涵呵!”我忙谦虚地回道。
“政委,我看师长处理俘虏兵这个办法好,要不要呈报上级。”黄主任插言道。我一听急了,忙向政委施眼色。政委思考了一下说:“暂时不要呈报上级,先在师里试试吧,看看效果如何?这个事情目前需保密,只我们三人知道就行了。黄主任,这件事就由你负责,按师长说的办。搞好了,我和师长还要去看看。”
“是!坚决完成任务。”黄主任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老陈,你刚才施眼色是不愿上报。为什么?”政委紧盯着我。
“政委,你还不清楚吗?这么大量地将俘虏补充部队,万-出了点事,被有心人抓住,那还了得。轻则撤职关押,重则还要杀头。何况你我都是秋收起义就跟随主席的,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为好。”
“老陈,你提醒得对。”随后,我俩就这次战斗的战果上报问题统一了思想,那就是尽量低调处理,避免锋芒太露。我们给上级的电报只是简捷粗略地写道:我师奉三军团彭德怀军团长之令,侧击左路追击之敌,于十二日下午击溃国民党军36师286、287两个团,俘敌千余,缴获-批武器弹药及作战物资。
我吩咐机要员将电报连夜发出,忙完这些事,已是深夜;接连两日的紧张繁忙, 身心都格外疲倦,倒在床上便与周公相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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