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倪玉莲要是回来了,我马上来告诉您。”
梁国公没说话,管家知趣地退了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管家来报,倪玉莲回来了。梁国公听报,心中大喜,估算着二夫人回来还早呢,遂整了整衣冠,捋了捋胡须,悄悄地来到了倪玉莲的居室。
虽然让丫鬟春红痛骂了一顿,但倪玉莲反倒感觉轻松了些。几个月来,萧笑昆的入狱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郑氏的难产而死,又让倪玉莲觉得间接的也是自己的责任,所以,尽管姐姐好生劝慰,但倪玉莲终日仍是落落寡欢。今日春红的一顿数落,一点没有让倪玉莲觉得不爽。
倪玉莲也知道自己去萧宅一定得不到好脸子,但还是决定去了,不为别的,看一眼笑昆的儿子,也是好的,虽然不是自己生的,但终归是萧家的香火,自己作为萧笑昆的妾室,打心里还是为萧家高兴的。
丫鬟打来了温水,倪玉莲刚要净面,帘子一挑,梁国公走了进来。倪玉莲忙敛衽施礼,道:“玉莲见过国公。”
梁国公对丫鬟摆摆手,道:“你先去忙吧,我有几句话要和玉莲妹妹说。”
“国公来见玉莲,何事?”
看丫鬟走远了,梁国公笑道:“都是自家人,别一口一个国公的,多生分哪。我看,就像平常人家一样,你就叫我姐夫罢,听着亲切!”
倪玉莲淡淡一笑,道:“玉莲客居国公府,规矩还是要讲的。”
虽然倪玉莲已经住进国公府几个月了,但梁国公却很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倪玉莲,仅有的几次家庭宴乐,倪玉莲也只是远远地坐在席上一言不发。偶尔府中相遇,身边又常有丫鬟相伴。
今日距离如此之近,实属难得。倪玉莲白衣罩身,淡施薄粉,愈发显得梨花带雨一般。刚才浅浅一笑,梁国公自感魂魄瞬间出了窍。
想到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绝色娇娘,曾在萧笑昆的红绡帐里娇呼万岁,梁国公顿时心神荡漾,感觉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
“嗯,嗯,”梁国公清了清嗓子,稳了稳心神,极为关切地言道:“玉莲妹妹呀,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哪?总不能就这么一直……”
倪玉莲是何等样人,自前夫死后,独自撑起步摇坊多间商号,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她早就看出了梁国公的心思,今日见梁国公觑了个姐姐外出的当口,来至自己的居室,便知他是有意**自己来了。
“玉莲自知是戴罪之身,国公放心,只要我那萧郎从牢狱里放出,我马上离开府上。”
“哎呦呦,你看,你看,你想到哪儿去了?什么戴罪之身,我在皇上面前几番求情,皇上已经免了你的罪了,你如今与常人无异,不必自轻自贱。”
“国公的恩情,玉莲永世不忘,待笑昆出来,我们夫妻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你这是哪里话来,都是自家人,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这国公府就是你的家,你若能一辈子这么住下去,那才好呢!你姐姐和我还求之不得呢!”梁国公这话已经带了明显的勾引意味。
“只是……”梁国公沉吟片刻,瞅了瞅倪玉莲,故意欲言又止。
倪玉莲心中微微一动,梁国公的“只是……”让她有些不安,因为,她已经有些怕了,真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只是什么?是不是我那萧郎又有什么事?”
倪玉莲一口一个“萧郎”,让梁国公心头泛起阵阵醋意:“别的事倒是没有,只是,笑昆怕是一时半会儿很难出来呀。”
“啊?”倪玉莲一阵心慌,“皇上不是已经赦免了笑昆的死罪了吗?”
“哎呀,玉莲哪,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免了死罪,就能很快出来?‘死罪饶过,活罪不免’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不错,皇上是赦免了笑昆的死罪,但却迟迟没有了下文。有一次,我就此事问起皇上,你猜皇上怎么说?我,我怕你揪心,一直瞒着你呢。”
“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要笑昆出来也可以,但必须施以宫刑。”
“啊?”倪玉莲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我一听这话,便不敢再往下问了,与其让笑昆身受宫刑,还不如呆在牢里呢。”梁国公凑到倪玉莲身前,压低声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笑昆能够熬到将来新皇继位,大赦天下,兴许还能出来。但话又说回来了,当今皇上春秋正盛,那得是猴年马月的事呀?我看,指望着当今皇帝放出笑昆,怕是不可能了。”
倪玉莲一听这话,顿觉脚底发软,浑身无力,她勉强扶住桌案,绝望地道:“难道,难道笑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唉!”梁国公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梁国公看自己这几句话吓住了倪玉莲,心中颇为得意,暗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次就到这吧。看倪玉莲这样子,不可能一次就能求欢。自己不向皇上求情,皇上哪想得起来萧笑昆哪。哼哼,就让笑昆在牢里呆着吧,眼前这可人的小娘子,已经是关进笼子里的金丝雀了,还不早晚是我梁国公的?
梁国公一番话,还真就把倪玉莲吓得浑身发抖。她一个妇道人家,尽管见过一些世面,但官场中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以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哪里分析得清?
听脚步声,梁国公已经走远了。倪玉莲终于忍不住了,伏在锦被上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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