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年关将近,灵静庵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林庭筠半坐在暖炕上,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下方的陈锦之,仍旧不做声。
他来时行色匆匆,那张焦急难耐的面容下藏着什么心思,她已猜出多半。
“我刚从通州回来......听母妃说,姑母的意思是咱俩的娃娃亲不作数了?”
陈锦之试探性的口气让她心底发笑。
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还真想象不出几年后会成为那般心狠手辣之人。
“本就是她们之间的玩笑,咱们犯不着沦为玩笑品。”
林庭筠缓缓翻过一页经书,心下不住默念着我佛慈悲。
以此才能扼制住每次见到陈锦之,都咬牙切齿想让他不得好死的念头。
陈锦之被林庭筠淡淡的模样激怒,腾地一下站起身朝着暖炕旁靠近,疾声厉色道:“什么玩笑品?这些年的情意,在你眼中只不过是玩笑品?难道曾经我们所说的也只是玩笑话?”
守在屋外的王嬷嬷等人皆不敢出声,立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时屋内的气氛低沉得让人窒息,可偏偏他这般怒气冲冲,仍换不得眼前女子的关注。
“锦王如此说,恕明熠不懂,这些年我们说过什么话?我只当你是锦王殿下,只当你是我的表兄,我何时说过涉及男女之情的话?”
说出此番话时,林庭筠暗自庆幸。
好在曾经的自己并不如内心那般急切,虽然隐晦地表达过对陈锦之的好感,可却从未逾越过半步。
“我刚从通州回来便赶来看你,如此你还不明白么?”
陈锦之的手紧紧得攥着,似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一双发了红的眼睛紧盯着暖炕上清淡的女子。
片刻,狠劲地咽了两下口水才又道:“我以为自己能解救你,拉你逃离这牢笼一般的深山,如今你却说毫无情意!”
他自以为推心置腹的一番话,仍没得到林庭筠的回应。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经书,耳旁的聒噪只让她略烦扰的皱了皱眉头。
屋内又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似乎连檐下飞过的麻雀都不敢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怒火中烧的陈锦之尚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强忍着呼之欲出的狠话。
冷静片刻又柔声哄道:“庭筠,宁远侯府那些人都比不得我在乎你,我为你能做任何事。”
他的话音方落,只见林庭筠极快的偏过头,犀利的目光紧盯着他虚伪的面容,厉声问道:“包括携重礼探望裴家小姐吗?!”
陈锦之霎时噎住,一张脸登时涨红,却说不出一个狡辩的字来。
从不下山的林庭筠如何得知他曾拜访过裴家?他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从哪知道的。
裴家如今的上升趋势无人可挡,裴家大少爷裴素在海防屡获战功,颇受父皇青睐。
他若是不趁机拉拢裴家,让别人捷足先登,岂不是少了一个中流砥柱。
正巧裴家有个未出阁的女儿裴香,自小随着兄长练了一身好功夫,他若是能做了裴家的女婿,那自然万事好说。
“你如何知道的?是不是有人挑拨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