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灵静庵怕是容不下她了。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宝珠看在眼里,或许转头便通知陈锦之,如何能留!
冷凝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对着跪在地上的宝珠道:“你伺候我许久,也该知道我的脾性,最是讨厌被人指教。”
她转而望向王嬷嬷道:“让府里来人,将宝珠接回去。”
宝珠登时讶然的张了张嘴,惶恐的眼睛盯着面色和煦林庭筠,已然惊的说不出话来。
片刻才猛然回过神磕头求饶:“郡主娘娘,您饶了奴婢罢,奴婢真不是成心的,以后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
她边说边哭,眼泪哗啦啦的洒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使不出力气,就连嘴唇都开始打颤。
“下去吧。”
被宝珠这么一哭闹,林庭筠只觉着头疼,不禁抬起素手轻揉着额间。
欲起身回内室眯一会儿,路过宝珠身前时,她顿住了脚,低头看着抽噎不止的宝珠,厉声道:“回侯府还是赶你出去,你自个掂量着,明儿一早同嬷嬷说明,你若是回家去,主仆一场,我好歹能送你点别礼。”
她倒是宁愿宝珠忍不住委屈,收拾着铺盖回老家去,若是如此,与她也毫不相干,陈锦之自然不会疑心。
可若是自己出口撵她回老家,仅仅因为她多说了两句陈锦之的好话......怕是生性多疑的陈锦之不会完全相信。
送回宁远侯府嘛,纵然惩罚得太重些,可林庭筠本就任性妄为,一时来了脾气也是有的。
王嬷嬷拉着玉宝往门外走,屋内嚎啕大哭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些。
林庭筠蹙着眉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略有所思的拉过锦被的一角搭在身上。
将宝珠放回宁远侯府也只是暂缓之策,待逮着好时机必定是要撵出去的。
翌日宁远侯府来人,传林老夫人的意思,年关将近,请林庭筠下山回府住些时日,待过了年再回来。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过了年三十又要住到二月二出年关才可,她心下有些不想回去。
王嬷嬷看着她似不情愿的模样,以为她心里还介怀三夫人程蓉的胎,拉着前来传话的婆子到墙根处说了几句悄悄话。
玉珠甚是欢喜地在屋内收拾着行李,口中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儿,见着王嬷嬷扶着郡主进屋,忙噤了声。
林庭筠坐在炕沿上,王嬷嬷探着头打量着一眼外面侯府的人,才轻声道:“老奴方才问了,说是三夫人也应允您回去的事,想来不会找什么麻烦的,咱们只管放心回去就是。”
闻声,林庭筠心下更添了几分疑惑,程蓉甚是看重腹中的孩子,怎么忽然就转了性子?
即便祖母要接自己回去过年,程蓉也必定是要拦到年根儿才能松口答应。
这还有一个月呢?
她隐隐觉着不对劲儿,拉着王嬷嬷的手警惕道:“您先回去禀明祖母,就说我近些日子要同庵里的姑子......抄写经书,为众生请愿。”
她说着将王嬷嬷的手握紧,凑到耳边轻声道:“顺便看看三夫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您的意思是说,三夫人她另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