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会等我的对不对?"他问她,该死的,他居然会问这么蠢,这么没有安全感的问题。
可她没有嘲笑他,她眼角挂着泪花,重重的点着头,像是在承诺一件极其重要的承诺一样。
我得上去!谭以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可在等我……她在等我……
她答应过我会等我的,她答应过的……
那一刻,谭以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满心想着的,只有一件事——郁可可在他临走之际,说下的那句"我等你"。
他发疯一样的打开车门,踉踉跄跄的跑上了楼,路上因为跑得慌忙差点儿摔了一跤,可他不在乎。
我来了,可可……他手心手背全是冷汗:等我……等我啊!
几分钟的路程,在他看来,却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过往的点滴在他脑海里飞快闪过,可为什么,他察觉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甜?
开门的时候,因为手上全是冷汗,他输了三遍指纹,这才把门打开。
他是那么的迫不及待想要冲进去,可他又是那么的害怕不敢冲进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他害怕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他心里纠结极了,可还是颤抖着迈开步子,动作僵直的走了进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像极了他以前来找她的时候,那小丫头从来不肯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每次过来找她,都得提前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准备"接驾",否则的话,他得等她等到大半夜。
真是不像话,他突然笑了:哪有让饲主等到大半夜的情妇啊,太不像话了。
笑着笑着,鼻子却有些发酸,可是哭不出来,他难过的要命,可是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可可……"他哑着嗓子叫她:"我回来了……"
屋子里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
他想是大概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吧,他想抬高音量,更大声音的告诉他心爱的姑娘他回来了,可张张口,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肯定还在卧室里睡觉,他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的向卧室走去:这小家伙儿最懒了,不拍戏的时候每天都会睡到八九点,现在才八点半,她没睡醒,也是正常的。
失魂落魄的推开卧室的门,卧室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说来也是可笑,直到今天,他猛然发现:哦,原来这间屋子,是张这样啊。
原来她一直住着的地方,是这样一个地方啊……
他曾在这间屋子里和她一起度过无数个销魂的夜,可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间屋子,正如他从来没有好好端详过她的脸。
记忆是激情澎湃的,我是,客厅,厨房,书房,甚至是阳台,他门都肆无忌惮的翻滚缠绵过,可缠绵过后留下的,是谁也填补不了的空虚。
他从来不曾感到空虚的,他不是一个长情的男人,他喜欢姣好的面容和有趣的灵魂,如果这两者能合二为一,那就更好了。
她就是这么一个合二为一的人,长得漂亮……虽不能说惊艳四方,可确实是个美人痞子。
更难得的是,她很有趣,虽然身上世故味儿很重,可这不影响她的有趣。
他至今还记得他们第三次见面时的场景。
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腿还断了一条,头上缠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狼狈,真他妈的狼狈。
这样一幅狼狈不堪的模样,这样一张布满瘀伤的脸,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来帮她。
尽管这事儿确实是因他而起,可他不愿意伸出援手。
对不起,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好人。
可她还是打动了他,她说了一句一点儿也不好笑,但是却相当有趣的笑话:"我们要是不这么下贱的话,怎么能衬托得出来你们的高贵呢"
就因为这句话,他决定帮她。
也因为这句话,他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想,或许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爱上她了,她是那么的特别,比所有特别的姑娘加起来还要特别。
原谅他反应迟钝,他没有爱过别人,所以即便心动,也无法自知。
卧室正前方的梳妆台上摆着一张照片,他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把那照片拿了起来。
那是他们在迪士尼坐过山车的时候工作人员抓拍的,照片上,他们坐在过山车的第一排,她夸张的叫,他淡定的笑,对比明显。
他不是一个爱拍照的人,所以不经意间错过了很多很多,完美又珍贵的瞬间。
——这竟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盯着那照片看了一会儿,恍惚间,谭以琛突然发现,照片里,他的手一直抓着郁可可的手,五指相连。
眼睛终于模糊了,眼泪终于被逼出来了。
他抓着那张照片,慢慢的,慢慢的,瘫坐到了地上。
"我该把你锁起来的……"泪水顺着他削瘦的侧脸落了下来,滴到了褐色地毯上,他模糊不清的重复着:"我应该把你锁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