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见我,那么久都不个消息。”她装作生气的样子。
“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啊。”
“你已经打扰我的生活了,想逃避也没办法啊!老兄!”
“这是梅哥的口气,学得真像。”
“快别说了,我想死这妞了。”
我说:“明天我就召集大家,给他们介绍一个新朋友。”
“说到朋友,你的那女朋友怎么样了?”她突然有些消沉。
“文心姐姐,你开什么玩笑?什么女朋友?”我立马警觉地回应。
她走到湖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脸的俏皮:“还不承认,人家都闹到你宿舍楼下了,哼!整个鸡飞狗跳,你还想瞒天过海?”
我坐到她旁边,说:“哦,那……那都误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于是,我把篮球场上送我水又让我去见父母的那女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付文心说:“你走到哪里都这么折腾。”
“我可不想折腾,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多好,有回忆我就能生存了,我是靠回忆为食的生物,谢谢。”
“万一哪天我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呢?”她问。
我说:“我每天帮你回忆。”
“好熟悉的情节。”
我们齐口同声说:“亚当?桑德勒《初恋五十次》。”
以前跟她在一起经常玩这样的游戏,一个人说故事,一个人猜主角和电影名字,每次我都胜利,让她不甘心。
付文心说:“那天我站在纽约熙熙攘攘的时代广场上,感觉很无力,很陌生,你懂吗?”
我说:“懂,小时候有一次跟我爷爷去附近的集市,他人老了记性不好老忘事,把我忘了,自己跑到茶馆打长牌。我独自一人在街上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找不到家的路,很害怕,仿佛漂在汪洋大海里,随时有怪物从深海中冒出来将我吞噬。”
“然后呢?”
“我爷爷打牌打到腰酸背痛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带着孙子?”
“不是,忘了带治腰酸背痛的狗皮膏药。”
“哈哈”,她对我童年遭遇幸灾乐祸,“那你爷爷回家取狗皮膏药的时现了你在街上孤独地游荡?”
我说:“不是,他回家取了狗皮膏药后,不知道取狗屁膏药干嘛,自己在家睡着了。”
“可怜的孩子。”她满脸怜惜。
我说:“我在街上看着陌生的一切游荡,整整四个小时,最后被一个邻居带回家的。那是他最后几个月的事情了,之后他再也不去打牌了,整天在家坐着,36o度无死角紧盯我。”
爷爷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小时侯我调皮捣蛋,起脾气来老摔碎锅碗瓢盆,他就用手敲我的脑袋,敲得人生痛。我不听他的话,他就再敲,我只好抱着头到父亲面前去告他的状。父亲真的要动手教训我时他又过来把我拉到他屋里躲着避难。
童年,我和他一起到山上踏青,一起看庄稼的长势;一起到茂盛的竹林里去砍竹子;一起看我用他做的苍蝇拍打死的苍蝇请蚂蚁;一起坐在屋檐下呆。爷爷坐的是一把很破旧的藤椅,他坐在上面,面无表情,眼睛凝视前方,不停地用脚掌打着拍子以免腿部麻。偶尔,我要求他讲故事,他顿了一顿,嘴里慢悠悠地吞出字眼来:“从前,有一个秀才……”眼睛依然凝视前方,鞋子依然在打着拍子。
尽管他经常忘记秀才的故事已讲了几百遍,但我每次听都能听出新意来。
或许,爷爷的爷爷曾以同样的姿态把那些充满智慧和幽默的小故事娓娓地道给他的儿孙们,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承担着这项文化和情感的接力。
我外公讲故事完全不一样,他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什么僵尸、道士、狐狸精啊各种少儿不宜的他都毫不忌讳地讲给我听,有时他干脆现身说法,把自己弄成故事的主人公,跟狐狸精和女鬼乱搞一顿。
想起我的爷爷,悲从中来。付文心看出来了,说:“不好意思让你想起往事了。”
“没啥,讲了那么多我只想说明你说的陌生感哥也是体验过的。那集市跟纽约比是差了点,对一个小屁孩来说那就是纽约啊,人的江湖。”
付文心笑笑说:“我不属于纽约,我真的怕以后见到你们认不出来了,跟你们说的话也都不一样,回忆的东西也不一样,那样被孤立我肯定受不了。”
“我们这帮傻**真值得你这么留恋吗?”说完“**”字我马上后悔了,之前没在她面前说过脏字,看到她好像没有在意,我恢复了语气,“你该有比我们更高档次的生活,尽管我不认为生活有什么档次之分,只要活出真性情和尊严就可以了,但你确实有能力和条件活得跟我们不一样。”
她不服气了:“你管我怎么活,就想跟你们这帮人在一起混怎么了?我才不在乎什么档次不档次的。”
我只好认输:“好好好,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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