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顺着自己说话,脸上笑得愈发开心了,嘴角亦扬得要多高有多高——
“看来倾城姑姑下回再来本太子的毓庆宫送礼时,身边最好要多带几个人,免得又被别人误会了去,还领着这么一大群人跑来向本太子兴师问罪……”
“……”没有人接话。此时此刻,众人都一致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来“以不变应万变”,包括陶沝和倾城在内。现场气氛也再度陷入一片尴尬的境地。
正在这时,外边走廊上又一次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一个令陶沝感觉极为熟悉的公鸭嗓也随之远远响起:
“太子爷,吉时已到!请您移步前……咦?”
来人是太监贾应选。
他是从书房外的回廊拐角处就已经开始亮开嗓门喊话了,声调也莫名比以往提高了N个分贝,就像是故意要喊给别人听见似的,待拐过弯来发现书房门外此刻竟站着这么多人时,他整个人当即懵住了,不过也仅仅只怔了几秒,跟着他便迅速回神,三步并作两步朝众人冲了过来,而后,当他发现书房里这一刻的景况时,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加吃惊了——
“太子爷,您怎么还……”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在第一时间开了口,但话还没说完,他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猛地收住了口。
而一旁的陶沝也因为他的这一反应在一瞬间犹如醍醐灌顶般猛然醒悟——
刚才,那个在内膳房大门外命令小太监送酒过来的公鸭嗓就是这位贾公公的声音!
在太子酒里下毒的人居然是他?!
怎么会这样?!
“噢,是吗?”倾城问话的口气隐隐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八卦味道,原本完美绝伦的脸蛋也衬在此刻如墨的夜色中看不分明。“那你跟她说了什么?是商定什么时候让她跟着你一起走么?”
“不!”没等师兄再度开口,陶沝这边已率先抬起了头,轻声却又无比坚定地吐字:“我不走……”
“你说真的?!”倾城直接露出一脸意外,“可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想跟他离开这里吗?”
“……”陶沝不答话,重新把头垂得低低的。
是啊,理智一直告诉她应该走的,可偏偏她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看出陶沝此刻的犹豫不决,倾城皱着眉在她和师兄之间来回打量:“你确定你已经想好要继续留在这座皇宫里?即便他能让你回到以前的生活,当这里的一切都没发生,你也不想走?!”
“……”她不确定,真的不确定,所以才会如此纠结、难以决断。
“回去以后就能继续按自己原有的方式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见她不作声,倾城那厢不依不挠地继续反问,气势上颇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
“你所有的亲人朋友可都在那边的世界里,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念他们?”
“我……”
面对倾城一而再的追问,陶沝努力想要插嘴为自己辩驳,却还是被对方给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后者这会儿的语气犀利得就像一把刚出鞘的寒刃——
“你先前不是还说自己最喜欢情有独钟的男人么?怎么现在却要为了一个已经拥有三妻四妾,而且将来貌似也不怎么靠谱的男人放弃自己原有的追求,甘愿留在这里和一大堆女人抢一个男人?”
“……”陶沝这次被问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呜呜,倾城是坏人!
“还有你——”
或许是因为她一直保持沉默的关系,倾城在冲她丢下一连串问题后又将矛头直接转向了站在她身旁的师兄,气势同样慑人:“你该不会也打算任由她这样胡闹吧?”
师兄摆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淡淡回道:“她既然想留在这里,那就随她好了,反正我还会再来的……”
此语一出,就犹如在原本平静的水面突兀投下了一块大石头,眨眼间迅速掀起层层涟漪。
不等陶沝反应回神,倾城这次干脆直接叫出了声,语气满是不敢置信:“喂,不是吧?这样任性的要求你都能接受?”
“咳——”不等倾城此番把话说完,师兄那厢已以一记简短的咳嗽声快狠准地强行掐断了她的话头。他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身侧的陶沝,表情和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好了,外面夜凉,你身子不太好,还是先回房去休息吧……”
陶沝没料到师兄会在这时突然开口赶她单独离开,当下不由地露出满脸错愕,但随之出现在师兄脸上的那抹坚定神情却又容不得她此刻有半点质疑。于是乎,陶沝转头默默看向站在另一边的倾城,而后者这会儿似乎也没有要开口反对师兄的意思。
陶沝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正要听话离开,走廊的另一头又适时地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两个极其熟悉的身影正迎面朝他们这边匆匆跑来,陶沝定睛一看,发现对方正是芷毓和毛太——
“福晋,九爷让我们两人过来接福晋回去翊坤宫,轿子已经在外面备好了!”
……
【倾城和师兄的番外篇】
……
目送着陶沝远远离去,被留在走廊上的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此刻隐藏在对方眼底的那抹无奈。
“你当真一点都不介意?”
沉默半晌,依旧还是倾城这边首先开了口:“你就不怕这样下去会把她给宠坏吗?如果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那可怎么办?”
师兄没有立即答腔,直等某人差不多把耐心磨光,才听到从他嘴里淡淡吐出一句,声音轻若罔闻:“这辈子真心喜欢的人就只有一个,如果不宠她,那还宠谁?”
她当然愕然,随即很不给面子地犀利吐槽:“啧啧——我还一直以为你的眼光很高呢,却没想到你最后居然会看上这样一个——”她纠结地拖了半天长音,好不容易在音消前找到了一个较为合适的形容词,“完全没有任何心机可言的单纯家伙——”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什么,补充一句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长得貌似也不咋样……”
他听得先是一愣,而后忽然莫名笑了,带着些许深意的目光也牢牢地锁住了面前那张完美绝伦的脸——
“你不是也喜欢她吗?”他丝毫不留情面地一字一顿点破了对方的心意。
她闻言一震,当即犹如接到了烫手山芋一般,矢口否认:“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那充其量只是看在她好歹也是你喜欢的人的份上,所以才会对她另眼相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