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须叫你家那娼妇休了你。只要她休了你,忤逆罪就谈不上了,你也不用吃官司……一个男人却叫妻子把你给休了,你羞也不羞。
突然,余二叫道:“我不要被休,我要和师娘子一起过日子。”
“你……”阿九怒叱:“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值得吗?”
“值得。”
“可恶。”阿九捏着拳头:“舅舅你住口,这事我做主了。”
很快,二人回到家里。阿九见到那三口人,表明了身份,道,姓师的娼妇,你母女是不是见我舅舅没多话讲,欺负人家。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咱连关在大牢里的人都能捞出来,要整治你们还不简单。识相的马上写了文书解除你与我舅舅的婚约,再别来叨扰。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另外,这宅子可是我娘的产业,你们三个马上收拾好东西给本大小姐滚蛋!
她一向以做徐家人为耻,自然不会提起自己是徐阶的孙女。
不过,看到关在大牢里的余二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她解救出来,显然是有手段的人,师娘子就有些慌乱,知道惹不起。
不过,她是在风月场里打滚了五六年的人,胆气也壮,或者说不要脸。
立即知道这婚是绝对不能离的。
如果在几日前,九公子喝令她写一封休书给余二,师娘子自然高高兴兴地应了,自去嫁盐商武新化,从此过上优渥生活。
但现在武员外被关在班房里,生死未知。这小姑奶奶家应该和衙门里的周大人有所勾结,武新化将来就算脱身,估计也会被衙门解送回乡,再没有心思纳妾。
现在离开余家,自己一家三口只怕马上就要上街讨口。
再说,余家这么大家业,如何能就此放弃?武员外是指望不上了,得牢牢抓住余二这根救命稻草。
突然间,师娘子心中有了个念头,道,要想让我休掉余二,很简单,把这宅子和地都转给我儿子。
“你疯了吗?”九公子低呼一声,惊奇地看着师娘子,心中不觉感慨,这娼妇脑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思路如此清奇。
师娘子却淡淡地看着九公子,道,姑奶奶你别忘记了,这些产业记在你母亲名下,姓余却不姓徐,相当于你娘的陪嫁。对了,我听余二说,你娘以前给人做妾的,被夫家剥了名分赶了出去。
将来你娘若是死了,这份产业自然要还给余家。
九公子大怒,一巴掌抽道师娘子脸上:“你娘才死了。”
师娘子不但不生气,反咯咯地笑起来,说,我娘现在躺在椅子上还没死。这产业说到底子是余家的,他现在入赘我师家。将来他死了,按规矩得传给我儿。反正是迟早的事情,不如现在过户去军器局衙门把手续办了。这就是我的条件,你看着办。
阿九抽了一口冷气:“好恶毒的娼妇!”这烂货如此一绕,还真是这个道理。
如果不给师娘子田宅,人家就不会休了舅舅。
可如果就此认输,这个亏却吃大了,如何咽个下这口气。
见成功地镇住阿九,师娘子咯咯地笑起来:一个小丫头片子,也跟老娘斗。老娘睡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都多。
躺在长椅上的谈婆眼睛一亮,也张嘴嘎嘎地笑。她的脚心被老郭刺得稀烂,连惊带吓,病情加重,现在已经彻底不能说话。
这一笑,口水拖得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