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周楠现在的收入很是微薄,每月也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点俸禄和衙门里的自有资金,根本就不够用,就连每月三两的俸禄银子也被扣了四年。
一应开销都得问荀芳语要,这实在是有损他一个大男子汉一家之主的尊严。好在上次贩卖铜钱武新化送了点辛苦钱,才面前摆脱窘境。
他现在已经有两个儿子,荀芳语眼见这就要生产。周楠痛感自己生育能力太强,在有生之年,才生十几个孩子都有可能。
这些讨帐精一但成年就会问自己要房子要土地要嫁妆,为人父母怎么也得提前给他们准备好啊!
说到这里,或许有人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寻做马牛。他们要想过上好生活,自己去奋斗。
话说得轻巧,可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周楠是有大名士的名头,但他这个名声来自抄袭前人诗词,就其智商和读书考试的能力来说,也就中等,丢在古人堆里毫不起眼。基因先天不足,他也不指望儿子们将来中举人中进士,当大官。
如果自己混得好,朝廷恩典,也就恩荫一个孩子做官,其他的怎么办?
做盐商倒是一条好出路。
到两淮贩盐这事,周楠以前也和李伟父子提过,想拉起他们一起干。
李家父子好象很动心的样子,如今,此事倒是可以实施了。
周楠就将自己的思路和史文江讲了讲,最后道:“文江,我和李家父子矛盾颇深,可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利益归利益。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事倒是可以做。毕竟,盐道和巡盐御史都是王府系的人,要想走通这条门路,没他们二人不行。”
“我是这么打算的,到时候弄个商号,挂我大儿子的名字,由岳父和大舅哥出面,弄个三四万引。到时候我和李家各占七三开,我七他们三。至于武新化等人的盐引,也随手帮他们一个忙,将来在场面上还需要他们帮衬。”
周楠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闪发光。
史文江摇头:“这事成不了。”
周楠惊问:“为什么?”
史文江:“李家父子最近倒霉了,自保都够戗,哪里还有精神去说盐引的事情。”
周楠忍不住道:“堂堂未来的国丈国舅,谁人敢惹?好歹也得给点面子,不至于无法自保吧?”
“恰好有一人能整治他们?”
“谁,难道是裕王?”周楠问。
“不是。”史文江说:“是李王妃。”
周楠:“如果是李王妃要清理门户,那别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原来,事情是这样。李家父子这几年干的事情实在有些过火,已经激起了朝野公愤。
先有辽东军马案,李家父子以次充好,中饱私囊,致使边镇军心沸腾,接着是李高和严党勾结为军器供应生铁。
前阵子,又为景王打造就藩的金银用器。
他们却不管,严党是王府系的政敌,而景王则直接就是裕王的皇位竞争者。
这一对父子就是无原则,无立场,利欲熏心的小人。
本来,看到李妃的面子上,王府装着看不到。
不过最近风向好象变了,裕王最近迷上了几个新纳的妃子,到李妃那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对她的态度也变得不客气,动辄就是一通教训。端午节的时候,李家父子进府赴宴,席间言行不当,触怒了王爷。
王爷也不客气,历数二人劣行,命人将他们二人轰了出去。
李妃也知道自己在裕王那里渐渐失宠,还好有她生了世子这根独苗,可保地位不坠,但任由父兄这么胡闹下去她在王爷那里的情分只怕会日间淡薄。
就下了严令,免出李高的所有职务,让父子二人在家面壁思过,没她点头不得出府一步。
听史文江说完这段话,周楠也是很无奈。据他所知,在真实的历史上现在的裕王未来的隆庆皇帝是个嗜好声色犬马之徒,又喜新厌旧。在登基为帝之后,无女不欢,确实不怎么宠李妃。好在他做皇帝不几年,就因为服用丹药暴毙命。否则,若是再生下皇子,子凭母贵要来争储君之位,这大明朝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显然,李妃也感觉到了危机。
别看李伟李高父子现在飞扬跋扈,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其实他们的权势来自李妃,李妃的权势来自裕王,归根结底却是来自皇权。
没有了李妃在后面撑腰,他们就是个山炮,甚至比周楠还不如。
看来做盐商的事情找他们也没用,需要搁置一段时间。
或许要等到嘉靖去世,裕王登基才弄得成。
问题是,真到那个时候,人家李伟李高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未必就肯同周楠合作。
周楠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