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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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勋的寿宴终于落下帷幕，只是梁王李勉不知道的是，宴席上他的那番言词不日就原原本本的传到了皇宫之中。

    神机营送来的简报搁置在龙案之上，李稽仔细阅读了简报上每一个字后龙眉紧皱，手指不停的敲打着龙椅上的扶手，只字未语。

    一旁等候的姬无伤知道此时不是表达意见的时候，说起来毕竟这是皇帝的家室，作为臣子的他不好评价什么。

    良久后李稽终于下了口谕，“着廷尉府记录在案，梁王那边暂时仍旧严密监视，此事勿要声张，参宴的那几个也派人递个话去，让他们都闭嘴。”

    姬无伤离去后李稽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李勉，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回想起少年的自己与李勉等皇子们一起在皇宫中戏耍时的场景，李稽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但他知道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了，自己是九五至尊的天子而他们是臣子，每一个人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任何错位都是不能容忍的。更何况登基后他始终感觉有一股暗流涌动的势力，这永泰王朝之中仍不乏有蠢蠢欲动之徒威胁到自己的皇权。

    就在李稽皇帝烦恼伤神之际，燕子清也是心急如焚的等待着荀大成的消息。按照之前的约定，他的骑兵部队首先抵达一个叫格尔台的高地，此处密林环布容易隐藏，而荀大成的北路步军应同时抵达枯牛岭，并通过肖劲的哨探通报位置。

    但整整一天过去了仍未有任何消息送到燕子清手中。究竟是哨探遇到了麻烦还是荀大成一部遭遇了不测，情况不得而知。

    但他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两天的疾驰后战马因为缺少草料补给已经严重掉膘，越往后战马的速度就会越慢，如果正面御敌的话战力会非常吃亏，这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后果承受不起。

    在格尔台留下暗记后燕子清不得不再次匆匆踏上西去的路途，他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做疲于奔命的感觉。

    荀大成这边的情况也十分窘迫。穿越百川峡谷后，派出去的探子们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前方枯牛岭方向已出现赤垣军的迹象，而后面的百川峡谷也有追兵，敌人来的好快啊！

    令荀大成苦恼的是与燕子清主力部队的联系已经中断了一天，此刻燕子清想必已经离开了格尔台，下一个联络点怒马河将更为遥远，两军之间的信息交互将变得更为滞后了，如何快速突破枯牛岭成为荀大成要面对的难题。

    临时营地里荀大成找来苏灿下了两道命令，“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两个任务！第一，设法与主力部队取得联系告知我方的情况。第二派人查探是否有别的路径可以绕开枯牛岭。以我方目前的战力，与敌军在枯牛岭死磕不是明智的选择。”

    苏灿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明白！黑子我定当全力以赴！”

    转身后刚想抬腿离开的苏灿听到了荀大成的声音，“且慢！……这一路上哨探营的弟兄牺牲了好几个，你从亲兵营挑几个好手补上！这次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懂吗？”

    苏灿听闻后心头一热，感激道“亲兵？不！这是保护将军您的子弟兵，黑子不敢动将军的人！我哨探营还有人手，就算爬也要爬回来报信！”

    荀大成怒道，“什么我的人，难道你哨探营就不是我的人啦？！你小子别给我扭扭捏捏的，亲兵不是我的保镖！他们也是昆仑军的勇士！你给我听好了，执行我的命令！完不成任务也要给我滚回来！”

    苏灿顿时鼻头一酸，特别是最后一句，让他感到十分温暖，于是斩钉截铁道，“请将军放心！黑子我非但会滚回来，而且一定会带着好消息滚回来！”

    荀大成被苏灿的话逗乐了，拍了拍苏灿的肩膀大笑道，“好小子！有种！那就给我带着好消息滚回来！”

    苏灿走后荀大成、何天祥一众将领开始商议起突围的策略来。会议中何天祥首先发了言，“根据哨探侦察，枯牛岭的敌军目前约有五千多人，对手很贼，他们死死卡住了通过山岭的隘口，即便我方三倍于北蛮，但若强攻恐怕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身后百川峡谷的追兵正日夜兼程的向我们扑过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位参将进言道，“将军下令吧，我匡准愿打头阵！”

    荀大成一摆手，道，“不急，前方隘口易守难攻，敌军虽只有五千人马，但要想强攻恐会吃了大亏。

    我已派出苏灿去探查绕过枯牛岭的密径，反正我们已经暴露行踪，不如就心安理得的原地休整。

    各营安排岗哨严密监视敌军动向原地待命，另外多找些人手搜寻可以裹腹的食物。”

    “遵命！”众将领命后会议解散。

    最后离开的何天祥腿刚迈出半步又向后撤了回来，转身问道，“老荀，黑子他能带回来好消息吗？我们要等多久？这时间长了前头的敌军恐怕会更多了。”

    荀大成目光稍稍暗淡了一下但又瞬间明亮了起来，道，“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明天午时如果苏灿还不回来，就强攻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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