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结成了一个人影
他回头看去,眼里散发着极端的不安。
“是你?”鱼际悄然的将自己的双手背到了身后。
“鱼兄,这才几日就不认识我了?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去你的人情,当初就不应该将你引渡到人间。”鱼际突然的发难让自以为是其好友的魂卫大吃一惊,他那黑袍沾上了令他颇为头痛的火焰,发出了焦灼的味道。黑气在火焰的表面打着旋涡,缭绕之间渐渐的将火焰熄灭,一团团灰雾升腾在包厢内,像极了抽大烟后烟筒里被火燃烧后的余烬。
红袍密使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他显然并不仅仅想给来人一个教训那么简单。对于自己送上门来的魂卫,他果断的听从了玄一的话,一出手就是死手,他用尽了自己的全力,但他不会想到这魂卫的实力竟可以抵抗住他的金火。见一招不成,他不等魂卫有所反应,又立马使出杀手锏,他袖口的金丝雀不知道在灵力的催动下动了起来,很快的就从红袍上飞了出去。绕着狭小的空间,口吐金火,一梭一梭的朝着魂卫喷去,这招果然奏效,魂卫的黑袍上缀满了细小的一朵朵火莲,那黑袍就是他的身体,灼痛的感觉让他无暇顾及伤他的人。他在光滑的地板上打着滚,企图将感官上的疼痛减弱些,但看山去完全是徒劳无功的。这金火不是一般火焰,乃是由红袍密使体内的灵力与他的意念杂糅在一起所化,意念越强,灵气越强,则金火的毁灭力就越恐怖,反之亦然。此时红袍密使只有置那魂卫于死地的念头,故而金火没有一丝退却,再加上魂卫所着的黑袍也并非一件普通的黑袍,而是魂卫特殊存在的身体,因此这样一番灼伤,让魂卫已经彻底了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鱼际没有犹豫,他知道如何彻底杀死一名魂卫,他蹲了下来,冷漠的盯着因为痛苦而发出阵阵哀嚎声的魂卫面前,用手将魂卫披在头上的那件遮住脸颊的与黑袍浑然一体的面具摘了下来,若非他的这个举动,很难看的出来,魂卫的脸上还带了一层面具。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干枯的脸,除了深凹的眼珠,看上去就跟个骷颅头没有什么差别。当日在荔湾别墅里,在场的众人对于魂卫的认识,不过就是面部有一团记忆的怪物。没人会想到,他们眼中的一团记忆的背后的样子是这般令人胆寒的模样。
“不要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魂卫不顾身体的疼痛,张口道。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是从眼睛里传出来的。
“知道我为什么杀你吗。”鱼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魂卫摇着头,黑袍被金火烧的只剩下了半张不到。金丝雀落回了红袍密使鱼际的袖口上。金丝雀跟之前一样,一眼看上去就是绣到袖口上的。
“你不死,我就活不了。”
魂卫的眼珠被抠了出来,在鱼际的手中被捏的粉碎,黑色的血顺着他嘎吱作响的手指缝隙滴滴答答的在地板上溅了开来。包厢的地上一阵阵流动的黑气缠绕不去。正是这名魂卫最后的意念。
红袍密使没有多看这里一眼。径直的出门而去。
凌州馆中几乎从未间断的上演着这样的事情。这个灰色的建筑不知存在了多久,没人会刻意记起它的年岁,只有时间在不经意间的闪光里,偶尔出现这里的片段,麻木的人们才会记起,哦,原来这地方也不仅仅是这地方。
就在凌州馆发生这件事情的几天之后,另一件事情也在南境境内不可思议发生了,看似不可思议,但对于某些人而言,也是意料之内的。当日晚宴后,凌辕和云中笑各自赶回来时之地,本来一个是去鲛城,一个是去东海城,二人本可以不走一条路,但命运偏偏让二人碰了个正着。鲛城位于黄金城东南方的百花谷,去东海城需要通过十方城,百花谷和十方城的中间是醉仙镇。凌辕从黄金城出来的时候,受南军将军沈飞的邀请南下去了趟蓝月堡,之后沿着蓝月堡乘船北上,经过醉仙镇,而云中笑从黄金城出来后,北上直达十方城,然后再南下返回鲛城。在无忧馆内,两人就这样遇到了,原本也互相没看到彼此,只因这云中笑在鲛城一带的名声很大,平日里也比较高调,尤其在鲛人一族的地位崇高,无忧馆内有不少鲛人少女舞妓,她们在台上一眼就认出了英俊高佻的云中笑,他天生的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也是能在庞大的鲛人一族里脱颖而出最终成为领袖的原因之一。鲛人的血统是由眼睛跟发色来区分的,海神的后裔里只有鲛皇一脉才有最蓝的眼睛,而银白色的头发则告诉世人他的来历,那无垠的大海才是他真正的故乡。云中笑被台上正在表演的鲛人舞妓认了出来,她们停下取乐男人们的行径,集体朝着云中笑使用鲛人独有的方式跪拜。一种类似于蝶泳的姿势,为此她们本来单薄的衣衫下,雪白的皮肤尽显在酒客贪恋的眼中,引发了片刻的山呼海啸,要不是无忧馆是这醉仙镇有名的体面之地,恐怕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了。突如其来的轰乱场面首当其冲的吸引了凌辕的目光,他关注的自然不是鲛人舞妓。云中笑提了一壶酒,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了舞妓所在的台上,他犹如白鹤展翅的动作,衣冠带风而摆。台下酒客拍掌叫好,他们还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用这么漂亮的动作飞到足有三丈高的台子上,顿时**的心也收敛了不少。云中笑将鲛人舞妓们一个个的扶了起来。又将自己的披风披到了一个沾满了风尘之气的大眼睛的少女身上。他站在台上,傲然的姿势令无忧馆内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云中笑借着三分酒劲,又见同族之人沦为他人取乐的工具,心中磅礴的愤然和无限的豪情在此刻的一腔热血中怒涌而出。他就站在那里,一副睥睨众生之相,俨然有君临天下之威。腰中佩剑嗡鸣三声,脱鞘横泻而下,云中笑半空抓剑,剑随人舞,人随剑动。一番撩动之后,他坐回了原处。只见台面上留下一行苍劲如松的字,上面写道:
“他时居人檐下,明日亲起广厦。”
别的酒客见他这般气势,也都认出了他来。纷纷低头各自饮酒,亦不敢发出欢笑。这凌辕哪是一般人,且不说他出身贵胄之家,就是见得世面,也不是普通人能比之一二的。他看罢那十二字,就大笑起来,旋即,又用冷若寒蝉的声音不满的说道。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一个鲛人,还不自量力的起广厦。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的你,连屋檐都没得居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估量云中笑的实力。云中笑没有回头看他,仅凭声音他就听的出来,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想找的凌辕。这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想啥来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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